他滿臉橫肉的湊近我，難聞的汗臭味充斥我的鼻腔。
我啐了一大口唾沫在他臉上，他氣急了連著打了我三四個嘴巴。
臉頰火辣辣的疼，頭也開始發暈。
我聽見母親瘋狂的哭喊，腳軟的站不住。
迷迷糊糊中，我看見那些人在打母親，拳腳共用。
可滿院子的人，都在旁觀。
他們甚至還在笑，還當戲看。
我不知道怎麼反抗，我多想這個時候有人能幫幫我們。
我想起了從我出生就沒見過的父親。
爸爸媽媽說你是個英雄
可你，為什麼不來救救我們？
“差不多得了。”
就在我瀕臨崩潰的時候，村長也來了。
他雙手背後的走進我家院子。
看著滿院的狼藉卻只是撇了撇嘴。
村長垂眸看了眼被打的渾身是傷的母親。
無奈的嘖嘖了兩聲：“宋春華，你怎麼這麼固執啊。”
“徵地是多好的事兒，既發展了村建設，還能給你補償款。”
“你怎麼就冥頑不靈的呢？”
母親強撐著抬起頭，“我家不需要被徵地，你們不能這麼做！”
村長不耐煩的和劉柱說：
“趕緊讓她按手印，今天上面說了，有首長要來咱們村。”
“別讓首長看見這麼丟臉的事兒。”
劉柱抽完最後一口煙點了點頭。
將菸頭踩在腳下碾了又碾。
他又拿出了那張徵地文件，蹲在我母親面前。
“按個手印，咱們今天的事兒就了了。”
“我也能休息休息，你們也能消停消停。”
母親死死咬著牙關就是不動。
他們把她按著，抓出她的手指就要強迫她按手印。
“媽，你們別欺負我媽！鬆開她！”
眼看著手指就要沾在那張紙上。
母親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掙脫開一隻手。
她一把搶下文件，沒等劉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塞進了嘴裡！
劉柱罵了一聲使勁捏母親的臉。
等文件被吐出來的時候早已經不能用了。
“媽的賤人！”
劉柱又抽了母親一巴掌。
然後一腳將她踢的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他邊踢邊罵：“給臉不要臉，就是賤，你們娘倆都賤！”
“把小的送去跟我表弟結婚，這個老的等暈死過去直接按手印。”
母親早已被打的沒有氣息。
我怎麼喊她她都沒有反應。
卻在聽到我要被送去結婚的時候忽然清醒了過來。
她趴在地上抓住劉柱的鞋。
“求，求你們，放了我閨女，放了她。”
“你簽字，我們就放了她，怎麼樣？”
母親停頓了一會，艱難的爬起來。
她不再反抗，一直堅挺的脊樑彎了下來。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她向劉柱磕頭，向村長磕頭，向院裡站著的所有人磕頭。
她沒有辦法了，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我哭喊著讓她站起來，可她只是搖搖頭。
一直磕，一直磕
這一次，面對劉柱送來的徵地文件，她猶豫了。
我高喊：“媽！我們不籤！”
“我們還要等我爸回來，你說過他是英雄，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們不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