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胸口,疼的面目扭曲,眼睜睜看著車子揚長而去。
律師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苦口婆心,“高家在京海有權有勢,說隻手遮天也不為過,你們孤兒寡母肯定鬥不過的。”
“不如拿著錢把諒解書籤了,這件事就算完。”
“聽說你已經保上重點高中了,要是繼續鬧,書都讀不成,可別拿前途開玩笑。”
我悲憤的狠狠將諒解書撕碎,我媽都被打進重症監護室了,還要什麼前途!
我跪在警察局門口,可證據不足,警察也無可奈何。
高強在京海勢力龐大,家裡還有當官的親戚。
警察嘆出口氣,同情看向我:“證據不足我們也沒有辦法,這種有錢人你是鬥不過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拿錢和解,往前看,日子總要繼續下去。”
往前看?
我慘然一笑,這種話我十幾年來聽的太多了。
爸爸早逝,我媽獨自撫養我長大,孤兒寡母,受過無數人的白眼和欺負,都被我媽扛下來了。
我因為家裡賣魚,從小被同學嘲笑一身魚腥味兒,遭到排擠孤立甚至霸凌。
這麼多年我媽沒抱怨一句苦,我也忍著霸凌沒反抗過一次,我們都這麼蜷縮著想要活下去,可他們還是沒放過我們。
我媽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躺著,隨時可能沒命,叫我怎麼和解?!
律師重新打印了一份諒解書,繼續勸說,“事已至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難道你還想要高老爺子給你媽賠命?”
“看你們孤兒寡母,我多加五萬給你賠償總可以了吧。”
我要的不是賠償,是施暴者受到懲罰。
見說不通,律師也失去耐心,“沒有比這更高的價了,如果你非不聽,我也沒辦法。”
“小姑娘,這個時候要自尊,到最後可能會更加難堪。”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招生老師通知取消我的入學資格。
“我校學生已經招滿,學籍檔案我們會原路退回。”
怎麼可能!
上個月這個招生老師還提著東西上我家做客,要我一定要選擇他們學校,甚至提出減免學費。
我抬頭看著律師,對上他的目光,就明白了一切。
“看你還小我才跟你說這麼多,高家有權有勢,你就死了上訴的心吧。”
“重點高中沒了只是個警告,你們孤兒寡母,禁不住他們折騰的。”
律師將諒解書擺在我面前,抓著我的手握住筆。
難道,施暴者真的不能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難道,真的是我媽倒黴,不該把魚攤開在高天明旁邊嗎?
我們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
我抽回手,重重推開律師,“我不會籤的!兇手必須伏法!”
警察局不行,我就上訴找法官。
沒有一家律師願意受理我的案子,我就連夜上網找模板寫訴狀。
可剛走到法院門口,就被人以程序不符趕出來。
醫生打來電話,催我去醫院繳費。
我媽住在ICU,每天錢流水一樣花出去,原本給我攢著上大學的錢已經花光。
只能動我爸的卡了。
續繳了費用,我靠在走廊冰冷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