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被誣陷通敵叛國,我求未婚夫向聖上求情。
他卻當即與我退婚撇清關係,轉頭迎娶丞相家的千金沈清。
父親斬首示眾,我與母親被迫流放寧古塔。
絕望之際,竹馬顧淮川用軍功換回了我和母親。
沒過幾日,母親為父親殉情,自縊而亡。
臨死前留下遺書,要我同顧淮川成婚,以報答救命之恩。
婚後第五年,我卻無意中聽到他和副將周賀的談話。
“顧將軍,當初你將沈家通敵的罪名安到了謝大人頭上,還害死了謝夫人,就沒想過萬一被聖上發現怎麼辦?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為了清清,死又有何懼。
更何況為了兩條人命,我已經把後半生賠給謝以寧,還不夠嗎?”
我死死捂住嘴,淚水失控砸落。
原來所謂的情深似海,不過就是個彌天大謊。
既如此,我成全他們便是。
我站在營帳外,聽著顧淮川滿是苦澀的聲音。
“清清是嬌養長大的千金小姐,怎麼能經得住流放之苦。
以寧不同,她大大咧咧,自然能吃苦。”
對面,是陪著顧淮川在戰場出生入死的副將周賀。
“可是沈清根本不知道你為她做過什麼,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只要清清一生順遂,一切都值得。”
“她性子純良,若是知道父親是通敵叛國之人,定會痛苦不堪。
我怎忍心讓她承受這些。”
顧淮川的話語裡,滿是對沈清的深情,卻獨獨沒有一絲對我和家人的愧疚。
周賀有些不忍,“那謝以寧呢?你們成婚五年,她又那麼愛你,若被她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你們—”
顧淮川打斷他,“不會的,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營帳內陷入沉默,半晌,周賀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緊緊咬著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滿是憤怒和悲涼。
明明是夏日,我居然打了個寒戰。
原來,這五年的真心錯付,換來的不過是他對另一個女人的籌謀算計。
原來,我父母雙親的性命,皆犧牲在他向沈清獻祭的愛情裡。
顫抖著轉身,我跌跌撞撞地離開營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的將軍府。
當初一朝謝家失勢,樹倒猢猻散,未婚夫接著就上門退了親。
是顧淮川伸出援手,將我和母親救下。
為著這份救命的恩情,這些年我在顧家勤勤懇懇,操持內外。
上需伺候婆母,下要教導小姑,五年來沒有一日鬆懈。
顧淮川對我也極好,縱使我沒孃家撐腰,依舊對我有寵我入骨,從不納妾。
人人皆說,我和他是京城中少有的可以共患難的夫妻。
可直到今天才發現,我引以為傲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場陰謀。
顧淮川根本不是黑暗中的救贖,而是害我謝家至此的元兇。
我仿若被抽去了脊樑,癱倒在榻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淮川走進房間,身上帶著酒氣。
坐到床榻前,親暱地摸了摸我的臉。
“以寧,今日怎麼這麼早就躺下了?”
我不著痕跡躲開他的觸碰,“身子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