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也從來都沒把這個地方當過自己家。
收拾完成後,周軒也回來了,仍然是滿身酒氣。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就理所應當開口。
“李墨,去給我泡壺茶,我頭疼得難受。”
我沒有動,周軒不怎麼耐煩地皺緊眉頭疑惑出聲。
他再睜眼正好看見了我收拾好的行李箱,這時才猛地回神我在飯店時說了什麼,知道了我這時真的要離婚,當即大怒。
“你收拾東西幹什麼?!李墨,你不是剛畢業的小年輕了吧,咱們都七年了!就因為剛才那些你就要跟我離婚?!爸呢!我要讓爸評評理!”
“爸?!爸!你在家嗎!”
我靜靜看他呼喊和起身去屋裡的每個角落尋找我父親的身影,搜尋未果,他皺緊眉頭。
“爸上哪去了?大半夜的怎麼沒回來?”
說到這,我閉了閉眼,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哽咽。
“周軒,你昨天為什麼沒把爸送回來?”
周軒一滯,下意識給自己找理由。
“……昨天?電話裡不是跟你說了,我昨天要去接沈柔啊,她好不容易搶到票回來的,帶著爸多不方便啊。”
看著我臉色越來越差,他又補了一句。
“但我給爸轉錢了啊,讓他自己打車回來。”
聽到這,我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父親被發現是在國道上,山路上,大半夜根本沒有車,老頭一個人又不會打什麼網約車。
他應該是在絕望中被生生凍死的。
想到這,我就心痛的難以附加,想到那個老人無助地站在路邊,一輛車一輛車地攔,最後死在雪地裡,甚至手機都被凍沒電。
他該有多絕望啊?那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的通訊方式都斷了。
想到這,我嚎啕大哭起來,看著周軒就恨意升騰,拿起桌子上的菸灰缸直接砸了過去。
砰!
周軒被打得當即一愣,不懂我突然的情緒怎麼回事,等回過神的時候,他額角的鮮血就湧了出來。
突然這麼見血了,周軒霎時脾氣也上來了。
“李墨!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直接衝上來揪住我的衣領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我腦袋嗡的一聲,等他給我摁在地上的時候,後腦勺的疼痛都是後知後覺。
周軒氣不過,又連續扇了我好幾個巴掌後怒罵出聲。
“你這個神經病!真是反了天了!誰讓你打老子的?!跟死人待久了腦子有問題?!”
我被他打得嘴角都溢出了鮮血,當即怒不可遏,在他鬆開我的一瞬間掙扎著爬起來就給了他鼻樑一拳,絕望嘶吼。
“周軒!你賠我爸!”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們廝打了起來,誰都不想落於下風。
這麼一打,周軒也有點就醒了,對我的情緒很不理解,他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不理解地皺緊眉頭。
“李墨!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什麼叫我賠你爸!你爸怎麼了?”
聞言,我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半天才深吸一口氣。
“我爸怎麼了?周軒!你哪來的臉問?!我爸已經去世了!就因為你把他扔在冰天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