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轉身，“什麼事兒待會再說。”
她裡櫃門還有三米，我急急出聲。
“和肚子裡的孩子有關，是大事兒。”
婆婆看了看櫃門，這才轉過身坐下來。
“啥事快點說，說完我給你拿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她閒得淡疼，挖的半盆蚯蚓。
她不知道聽誰說的，懷孕初期生吞蚯蚓，可以轉胎，必生男孩。
上一世她端著盆邊走邊對我說。
“雨桐，我老李家三代單傳，你這胎必須生個帶把的。”
當時，我沒有看到盆裡的東西，隨口答道。
“媽，這哪兒能保證啊。”
“保證不了，你就把這東西吃了。”
一盆大小不一，互相糾纏在一起的蚯蚓，不斷地蠕動著翻滾著。
我嚇得驚叫出聲，差點打翻了她手裡的盆子，聲音都變了。
“這怎麼能吃，這也太噁心了。”
然後看向老公求救。
“貝爺荒野求生什麼沒吃過，別矯情，媽也是為了讓你生男孩兒。”
他一臉不耐煩，無所謂地說道。
“閉著眼睛，就嚥下去了。”
蹭車回來的範媛媛，因為沒有提前告訴父母，他爸媽去海南過年了，於是又在我家蹭住蹭吃，也跟著幫腔。
“雨桐，阿姨也是為了你好，這麼多蚯蚓阿姨得弓著背挖幾天呢，你別辜負了她的一片心。”
婆婆用筷子夾起一團蚯蚓往我嘴邊塞，我嚇得捂著嘴連連後退。
“今天你必須吃，不吃咱家的年都過不去。”
我忍無可忍，打翻了盆子，嚇得範媛媛尖叫著往我老公懷裡躲。
“你瘋了嗎？不就是吃個蟲子，好好的除夕夜，都被你毀了。”
老公扶著她，對我怒目而視。
我氣得發抖，摔門而出。
下樓時一腳踩空，失去了孩子和我的子宮。
婆婆見我面色不好，回身坐到我身邊，老公也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我緩緩開口。
“我肚子裡的孩子，NT異常。”
“什麼意思。”
婆婆一臉問號，李盛從來沒有陪過我產檢，也不懂。
“天吶，雨桐，你是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畸形兒？”
範媛媛驚呼，臉上分不清是驚詫還是興奮。
“是的，要不是老公非要回來過年，我已經去醫院做流產手術了。”
老公一臉震驚，婆婆也呆若木雞。
“醫生說，可能是我和李盛的基因問題，這孩子實在不能生，就連以後能不能懷上健康的孩子，都難說。”
說著我眼中泛起了淚光，這眼淚是我為上一世慘死的孩子和自己流的。
我哭，婆婆哭得比我更狠。
李盛的臉也黑了，只有範媛媛眼眸中都是精光。
“明天我就去醫院預約，儘早做掉孩子。”
說完，我抹著淚往臥室去，婆婆撲過來一把抱著我。
“雨桐，你不能打掉孩子，那可是我老李家的孫子。”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這老太婆多在乎孫子，悲憤開口。
“我也不想的，可是必須做掉，萬一生出來個憨傻痴呆怎麼辦？”
婆婆聽到這兒，哭得更兇了，拍著大腿罵老李家的老祖宗不保佑李家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