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處嚴重骨裂,加上呼吸道感染。
住院的一週時間裡,我已經動了五次手術。
許晉年只來看過我一次。
全程匆匆留下一句:
“晚晚,千萬記得照顧好自己。”
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每一次麻醉醒來,醫生都說我在睡夢中哭得很厲害。
所以現在,我已經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原來心死是這樣一個漫長而撕心裂肺的過程。
不過好在,我熬過來了。
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出院那天,我本想去找許晉年說清楚。
可當我去到樓上的病房,護士卻告訴我,他們一週前就出院了。
我給許晉年發了條消息,希望能和他當面談一談。
畢竟,十年的感情,我不想連一句體面的告別都沒有。
走出醫院,我拖著傷腿給自己打了輛出租車。
回到家,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搬上了一早就預定好的貨車。
至於許晉年送給我的東西,包括那條祖母綠項鍊在內,我一樣也沒有帶走。
許晉年是個很念舊的人。
這套房子是他一直在住的老房子。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跟著他搬到了這裡,即便現在他已經身居高位,資產過億,卻依舊沒有搬離這裡。
這個地方,充滿了我和許晉年的回憶。
我忍不住伸手撫摸著我親手選的牆紙,卻意外在接縫處看出了一絲異樣。
懷著惶恐與不可置信,我將牆紙全都撕了下來。
牆面上是許晉年和宋雨沫緊緊相擁的畫像,邊上還有許晉年留下的字跡:
沫沫,這是我和你的第一個家,我永遠也不會離開。
雖然每天晚上抱著虞晚晚,我想的卻都是你。
你還會回來嗎?
我現在什麼都有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虞晚晚想和我訂婚,可我根本無法想象和除了你之外的人廝守終生。
沫沫,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每看一句,我的心就像是被烈火焚燒一般,連維持跳動都顯得倉皇而狼狽。
難怪這麼多年,許晉年從來不讓我碰裝修的事。
因為這面牆寫滿了他對宋雨沫的思念。
可笑我精心挑選的壁紙,最後卻封住了我的眼睛。
原來許晉年從來不是念舊,他念的只有宋雨沫一個人罷了。
只有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
指甲嵌進掌心,將皮肉穿破,我卻已經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痛意。
只是麻木地自虐般地一遍又一遍看著牆上的字,直到心底最後一絲留戀也跟著煙消雲散。
我將鑰匙放在桌上,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這時,手機上終於收到許晉年的回覆:
你要是想談,就來碧璽酒店。
我如約去了酒店。
卻並沒有見到許晉年。
反倒是宋雨沫穿著一套價值不菲的高定套裝,脖間戴著名貴的珠寶,身姿窈窕地從房間內走出,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挑釁:
“阿年都不要你了,你還要這麼巴巴地貼上來,賤不賤啊?”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那條信息是你用許晉年的手機發的?”
宋雨沫只是嗤笑一聲,像是默認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