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小寶是男孩,如果你生了個女孩的話,我們倆不還是要靠小寶養老?”
“再說了,如果我們的孩子未來沒出息,把我們的家產都霍霍沒了,怎麼辦?”
“小寶繼承了他媽媽的冰雪聰明,肯定會有大出息,你就當這是一筆穩賺不陪的投資。”
氣血上湧,我氣到胸膛上下起伏。
雙手不自覺撫上平坦的小腹,此刻我竟有些慶幸,寶寶提前去了另一個世界。
如果讓他不受祝福與期待地出生,我寧可他從沒來過。
“蒲渝哲,這麼上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小寶親爹呢?怎麼,親爹下落不明,什麼事都要你這個乾爹盤算嗎?”
他明顯急了,指著我的鼻子叫我好好說話。
我撥開他的手,語氣嘲弄:
“程姣姣玩那麼花,連孩子親爹都不知道是誰,就你上趕子去接盤,你知道醫院裡的同事都叫你什麼嗎?接盤俠。”
我一字一頓,字字珠璣。
“啪——”
“不許你這麼說姣姣!”
他明顯氣急,抬手揚給我一巴掌。
我跌坐在地。
他的視線落到我的肚子上。
即使身著寬鬆家居服,也能肉眼可見沒有懷孕的跡象。
蒲渝哲遲疑了一下,隨即欣喜若狂。
“老婆,你終於不發福了,不過你還是要多吃點,姣姣就是太纖瘦了才會大出血,你千萬別步了她的後塵,熊貓血稀缺,可沒人給你獻血。”
“本來我還擔心你生產完身材會走樣,現在看來不會了,還好還好。”
“過戶的事就這麼定了,十天後,你配合我去辦手續。”
說罷,他去儲物間,拿了一袋子我為未出世寶寶準備的嬰兒用品,急匆匆出門了。
廚房傳來奇怪的腥臭味,鯽魚還在鍋裡煮著,內臟飄了一層。
真真是敷衍的表面功夫。
“沒關係,既然如此不上心,我離開就是了。”
盯著那條噁心的鯽魚,我苦笑道。
就在過戶前一天,程姣姣的孩子小寶查出了很嚴重的顱內疾病。
我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程姣姣抱著孩子撲通一聲朝我跪了下來。
她身後跟著烏泱泱的記者,閃光燈對著我的臉噼裡啪啦地閃爍。
她哭哭啼啼,用膝蓋蠕動著朝我爬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明顯閃避,程姣姣一愣,隨即哭得驚天慟地。
“甄欣姐,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求求你救救他,就算你要我死都可以,只要你能救小寶!”
面對此情此景,饒是我再遲鈍,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小寶的頭格外大,整個人也懨懨的,濃濃的病態顯現,絕非良症。
偏偏我是本市兒科顱內手術的專家,程姣姣想找我治病,又擔心我會拒絕,乾脆找來一堆記者,把我架上高臺,逼我同意。
見我冷眼,程姣姣把孩子放到一旁,狠狠朝我磕了幾個頭。
鏡頭立馬對準她。
有熱心的記者毫不掩飾對我的鄙夷。
“患者都上門求你了,還擺出這樣的姿態給誰看,沒有醫德!”
“是啊是啊,孩子這麼可憐,她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