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站起身,剛要轉身離開。
賀明月就抱著貓擋在了我的面前。
她神色焦急:“嫂子,你先別走,我家咪咪發情期到了,這幾天都不吃不喝,我都要心疼死了。”
“你不是外科界的黃金聖手嗎?你既然會給人做手術,肯定也會給貓做,不如趁著放假給它把絕育手術做了吧。”
聽到她荒謬的話,我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聲音也高了兩個度,“你也瘋了嗎?我又不是獸醫,怎麼可能會給貓做手術?”
賀明月立刻沉下臉,“季思琪,你裝什麼,你給人做手術都那麼厲害,給貓做個絕育手術做不了?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做,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氣極,但眼下時間緊迫,我只能耐著性子解釋,“我是真的做不了,而且現在醫院有個需要急救的病人,我要馬上去醫院。”
“如果你想給貓做絕育手術,我有個朋友是獸醫,我聯繫他來做行嗎?費用我來出。”
我邊說邊拿出手機,準備將朋友的聯繫方式發給她,
沒想到賀明月臉色一變,一巴掌就拍翻了我的手機,“季思琪你什麼意思?誰知道你找來的人是什麼貨色,要是給咪咪做壞了,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我是抬舉你才讓你給咪咪做手術,你不要不知好歹。”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焦慮萬分。
咬一咬牙,我直接推開賀明月,往門外跑。
可還沒走一步,頭髮就被用力扯住,我吃痛的摔倒在地。
而罪魁禍首卻捂著臉,哭的梨花帶雨,“嗚嗚,哥哥,爸媽,嫂子不喜歡我,對我怎麼樣都可以,可是咪咪是隻無辜的小貓呀,你們求求嫂子,讓她不要見死不救呀。”
我冷笑出聲。
不給貓做絕育手術就是見死不救了?
自從賀明月把貓帶回家,就從來沒有管過它。
可憐的小貓被關在雜物間餓的瘦骨嶙峋,還是我看不下去才給它買了貓糧貓砂。
平時的鏟屎洗澡也全是我在做。
賀明月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抱著它逗弄一會,心情不好對它就是又打又罵。
我勸她,她反倒對我破口大罵,“這是我的貓,我想打就打,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我瞬間想通。
她現在突然善心大發,要給貓做絕育手術,無非就是找個藉口攔住我,不想讓我去醫院。
如果錯過了手術,那病人家屬肯定會把怒火發洩在我身上。
到時候我就會徹底身敗名裂。
明明屋內開了暖氣,可我的背後卻陣陣發冷。
我費力站起身,就見婆婆怒氣衝衝的走過來,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她用力掐住我的手臂,眼裡的怒火彷彿要噴出,“你這個小賤人,還好意思被稱作白衣天使,你連一隻貓都見死不救,愛心被吃到狗肚子裡了?”
公公和賀陽將哭泣的賀明月摟在懷裡輕聲低哄。
賀陽抬頭看向我,臉色陰沉如水,說出來的話更是冰冷刺骨,“季思琪,我沒想到你這麼惡毒,只是個絕育手術而已,耽誤不了你幾分鐘,你今天不做也得做。”
公公在旁邊附和,“對!你要是不做,老子就打斷你的手,看你以後怎麼拿手術刀。”
我看著他們猙獰的面孔,內心悲涼。
我和賀陽相識在手術檯,他是我的病人,腦袋裡長了個大腫瘤,沒人敢做這個手術。
是我將他從鬼門關救了出來。
出院後,他對我展開猛烈追求,我們順理成章的相戀,結婚。
可結婚七年,我卻一直沒有懷上孩子。
因為愧疚,我對於他們過分的行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公公腦出血住院,我親自主刀,給他安排最好的床位。
婆婆腿骨折,我調動所有關係給他找最頂尖的骨科醫生,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一週。
更是將賀明月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對待。
儘管她總是對我充滿敵意,甚至經常有意無意的勾引賀陽。
我都沒有和她計較,只當她是小孩子心性。
可現在,我才看清,他們一家子全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根本不值得我全心全意的對待!
我眼眶猩紅的盯著賀陽,恨恨道:“賀陽,他們糊塗你也糊塗嗎?我是腦科醫生,怎麼可能會做絕育手術?”
“我現在要馬上去醫院,那孩子還等著我,遲了他會死”
不等我把話說完,婆婆就狠狠抽了我幾巴掌,“你還敢頂嘴。”
力氣之大,我的兩邊臉立馬腫了起來,血絲從我嘴角滑下。
她掐著我的脖子把我帶到了賀明月面前。
我奮力掙扎,可婆婆常年做農活,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我被按著跪到了賀明月腳邊。
頭被婆婆踩著,臉貼近冰涼的地面。
賀陽居高臨下的看向我,彷彿我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陌生人。
“季思琪,媽教育你是應該的,你實在是太囂張了,你就在這好好跪著認錯,什麼時候同意做絕育手術了,什麼時候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