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賽車奪冠當晚,我的情蠱如期發作。
但他不知道,為了每場奪冠,我身為苗蠱聖女,自願中蠱。
每次發作,他總會因為宋星的一個電話,轉身離開,
放任疼死的我不管,徹夜不歸。
早上回來時,一脖子紅痕的陸馳,總是滿懷歉意地貼身照顧我。
這年輕的女孩,我很熟,
是陸馳的車隊經紀人,她很像中蠱前的我。
這夜,宋星因為抑鬱症發作鬧自殺,帶走給我治療的名醫去找她。
宋星特意撥通我的電話,沒有講話,全是曖昧的喘息聲。
冷漠地掛斷後,這次我不想再裝傻,
“長老,我要解情蠱,離婚。”
“長老,能立刻解情蠱嗎,我累了。”
每次在家發作的第二天早上,陸馳都會在臥室外著急等醫生的檢查結果,
就算教練催歸隊,他也會擠時間陪我。
我疲憊抬眼,看向緊閉門外慌亂跑回家的身影,
最終還是說出一句婚前我沒想過的話。
聽到問題後,長老施針的手發顫,灸錯位置,
我吃痛地吸氣,長老小心翼翼地試探問:
“5年了,聖女真的捨得嗎?”
我努力忽略門外倉促洗脖子的聲音,肯定地點頭。
“可以解,但需要碎掉當年的蠱石才能解開。”
“而且,解後會徹底忘記陸馳,還請聖女三思。”
長老鄭重地分析我這五年因為情蠱變虛弱的身體,勸我很久,
情蠱連接我的心臟,蠱石更是用我心頭血滋養十五年,
若是解除,輕則昏迷暈倒,重則要我的命。
但這些說辭,我一句都沒聽進已經失望透的心裡。
視我如女兒的長老施針後出門,卻被陸馳翻白眼:
“馨馨,你在哪找的老庸醫,土裡土氣的,你別被他騙了。”
“要不我喊來昨晚的名醫再檢查一下?”
面前這個,眼裡全是我的劍眉星目男人,溫柔地摸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躲開,盯著他脖子反問:
“你在網上找的名醫治好宋星的抑鬱症?”
每次陸馳賽車奪冠後,他總會發瘋一樣在網上幫我找名醫緩解疼痛,
【陸馳替妻求醫】熱搜高掛不下,
車迷稱讚,陸馳是絕世好老公、佳偶天成、5年兼顧事業還不離不棄照顧病弱老婆,
一時間,陸馳成了全世界好男人的評判標準。
我知道他很愛我,但只是5年前身體健康、能滿足他夜間幸福的我而已。
昨晚夜不歸宿疲憊的他,被我盯得發麻,
他努力躲避我的視線,慢慢地扶我喂溫水,下意識抹脖子辯解:
“她年紀小,調皮,她怎麼可能有抑鬱症。”
“昨晚和車隊同事騙我過去開慶功派對,被他們灌醉才沒回來。”
“脖子的吻痕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一個同事玩大冒險弄的。”
陸馳翻找車隊群的聊天記錄,一條條嬉戲打鬧的大冒險視頻播放在我眼前。
但我不想看,只是抬手,用最大的力氣攀著他的脖子,找原本掛在他脖子上的蠱石。
光溜溜的裡頭只有斑駁的紅痕,找不到用我心頭血滋養的蠱石。
一股不安啃咬我快死掉的心臟,翻開宋星的朋友圈,每張照片都戴著蠱石項鍊。
翻到她最早的一條朋友圈,配文寫著:
【謝謝老闆送的幸運石頭項鍊,最近我真的轉運啦!】
鬱結的黑血從喉嚨噴出,等同我性命的蠱石,就這麼隨便地被陸馳拿去送人。
賽時沉著穩重的他,手不停發顫撥打急救電話:
“馨馨,你千萬別出事,你還沒看過我的比賽現場,一定要挺過去啊。”
緩過來後,我躺下休息,告訴陸馳,我現在沒事了。
他鬆了一口氣,擼袖子忙前忙後幫我換衣服擦臉,輕聲細語哄我入睡:
“你好好休息,明天有比賽。”
“你之前不是鬧著想去嗎,明天我帶你去現場看。”
蓬頭垢面的陸馳沒有洗漱,笑著講以前發生在備賽間的故事,
他揚起笑意的嘴角,似乎沒發現,故事裡,總有一個女主角,叫宋星。
準備關燈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和平時不一樣的可愛鈴聲,音樂背後是宋星親口錄的電話提示音。
陸馳慌張地按下靜音鍵,小心翼翼地爬起來,
偷瞄一眼正在閉目的我,走到角落接電話。
不像與我交談一樣溫柔,反而是公事公辦的冷漠,
但急促的氣口暴露陸馳的緊張掩飾:“行,我這就來。”
陸馳輕手輕腳地蹲在我的床前,親了一口我消瘦的臉頰報備工作:
“新來個贊助商,有飯局,推不了,晚點我陪你出門走走吃東西。”
我下意識自嘲笑了笑,繼續閉眼,
陸馳以為我聽到有回應,便迅速換了一套修身乾淨的西服,噴上香水出門。
果然,見良人,正衣冠。
而那個良人,以前是我,現在是宋星罷了。
“長老,我現在取蠱石,我想明天解除。”
我沒等陸馳回來,
換上5年前初見時的白裙,打車去商場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