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楚只能無奈嘆氣，她走出辦公室推開門那一刻，正好與我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我看到她臉上的驚愕。
“徐徐宵，你怎麼來了？來很久了？”
我掩飾眼底的黯然，裝作若無其事的笑。
“剛來，準備進去你就出來了。”
“那我們剛才的對話”
我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你們聊啥了？”
“沒沒”鄒楚落荒而逃。
對上寇盼兒的眼眸，她心虛地低下頭。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我點了點頭。
“你說手機裡面有重要文件，我想著一定是十萬火急的事。”
寇盼兒離開座位湊到我身邊，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纏住我的脖頸。
“你先出去找個地方坐坐，我忙完就找你，對了，你不是喜歡喝咖啡，喝我這杯吧。”
她捧起咖啡端到我身前，我順手接過，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
“好，我去外面的休息室等你。”
關了門，我眼前一花，腳步踉蹌，只覺得整個人頭暈目眩。
進去短短幾分鐘，卻讓我煎熬得如同過了一個世紀。
我生怕自己會忍不住質問寇盼兒為什麼對我如此絕情。
我原以為父親的死只是一場意外，可沒想到，卻是她為了成全路晨蓄謀已久的計劃。
當初，方瑤的背叛讓我孤獨無助，寇盼兒的出現，我以為她是我這個即將溺斃之人可以抓住的一根稻草。
如今一想，我才明白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天真。
她對我的愛，愛到讓人嫉妒，可只有我才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她對我虧欠作出的彌補。
咖啡的苦澀在味蕾化開，可跟我心裡的苦比起來，它微不足道。
我前往休息室，途徑一個小角落時，發現裡面的門沒有關緊。
本想略過，可牆壁上一面巨大的照片牆頓時吸引了我。
我趁著沒有人注意，徑直走了進去。
琳琅滿目的物件，刺痛了我的雙眸。
那一整面牆，掛著密密麻麻的相片。
每一張照片，都有路晨的影子。
他努力學習的模樣。
他微笑的模樣。
他在球場上活躍的模樣。
以及，他在游泳池奮力奪冠的身影。
另一面牆，掛滿了獎牌獎盃，那些都是路晨大學時游泳比賽得來的榮耀。
卻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間房子。
一張展覽臺上整齊排放著一張張票據，是寇盼兒這些年以路晨的名義進行公益活動的捐款單。
正中間擺放著十幾枚平安符，每一枚，都標註了年份。
她做這麼多，只是想為路晨積福。
我終於想起，每年固定一個時間，寇盼兒總會消失幾天。
如今一想才明白，她是前往寺廟為路晨祈福。
結婚這些年，她從沒有給我求過平安符。
可給為了路晨，她做到了每年風雨無阻。
我的心忽然揪著一團，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可讓我最矚目的，還是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裡，一本小本子隨意放在那裡。
我翻開以來，一連串熟悉的字體，娟秀大方。
上面記錄了精確的時間，甚至精確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