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沉的動作一頓,他猛然站起身,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離婚?江映月你想清楚了嗎?要和我離婚?」
或許,顧西沉永遠也不會想過我會主動向他提起離婚。
畢竟這件事情從來都是他提出來威脅我,而我只會避而不答默默流淚。
他或許一直都認為,這兩個字就是我的死穴。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顧西沉眼神一閃,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行啊,離婚可以。
財產一分沒有,而且安安的撫養權必須歸我。
」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不可能。
」
話音剛落,顧西沉的手機響起,「是顧安的家長嗎?我是她的老師,感謝你同意將她美術比賽的比賽名額讓給了祝瑤小朋友。
」
祝蘇坐在一邊,也嬌聲說,「是呀西沉,這會是瑤瑤今年得到的最好的生物禮物啦。
」
比賽名額,讓給了祝瑤?!
我踉蹌幾步,有些不可置信。
當初安安為了這次全國美術大賽的名額每天都在熬夜。
只是為了能追到自己敬愛父親的腳步,想得到他的一句誇讚而已。
她才五歲,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卻被顧西沉拱手讓人。
多諷刺可笑啊。
她那樣相信的,那樣深愛的父親,卻始終不願意站在她的身後。
我拼命穩住身體,將先前錄下的那段錄音發給律師。
然後我看著渾身輕鬆的顧西沉,「顧西沉,安安的撫養權,我不可能讓。
」
說完,我正轉身離去。
他忽然叫住我,「江映月,過年那幾天帶安安回家,爸媽想她了,離婚的事情我們過完年後再談。
」
我正準備開口,手機發來醫生的消息,【顧先生的工作室已經接了這個單子,安安媽媽放心吧。
】
顧西沉,如果你看到自己親手拼湊出安安的容貌,也會這樣輕鬆自在嗎?
我冷笑一聲,「好啊,希望到時候你和伯伯伯母都能這樣開心。
」
我辭去了工作,去海邊租了個小別墅,將安安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收好擺放整齊。
我記得,安安最喜歡大海了。
我在認真為安安準備葬禮的時候,顧西沉給我打來了電話,「安安到底被你藏到了哪裡?!就連爸媽打電話她都不接!」
真可笑。
時至今日,他還認為安安活著,不肯相信她早就離開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話頭一轉,「是不是你故意把安安的電話手錶藏起來了,不讓爸媽找她。
或者是,你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後悔離婚了。
」
我聽著他篤定的語調,手中死死捏著已經草擬好準備起訴顧西沉出軌的資料,
「隨你怎麼想。
」
我看著安安那本厚厚的日記本,拼盡全力遏制我內心湧動的怒火和悲傷,
「但你放心,安安我一定會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