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沒有搭理跪著的白采薇,轉身對舅母說,“舅母,剛剛梳子斷了,便是換把新的繼續來梳吧。”
謝淮像是鬆了口氣,扶起跪著的白采薇,扔下一句話,“阿瑾,那便這樣說定了。”
轉身離去。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這樣,只要謝淮稍微鬆鬆口,不管說的什麼話,我都能自己哄好自己。
可這次我想開了,謝淮我不要了。
謝淮和白采薇前腳剛離開,
父親和母親從前院匆匆跑過來了,還未進門,“謝淮那臭小子呢,”父親氣沖沖地聲音就穿了進來。
“已經離開了。”
我淡然的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
母親淚眼婆娑地走進來,本以為我已經哭花了妝,卻發現我的妝容好好的,頂著插了一半珠釵的頭髮,衝著她和父親笑。
“老爺啊,我們的寶貝女兒被那謝淮氣傻了呀,”頓時又大哭出來。
話罷還不忘踢了父親一腳,“你個死老頭子,快去退婚去。”
父親穩了穩身子,望著我,“閨女,你還嫁嗎?你放心,咱老溫家不怵他安陽侯府,有事兒爹給你兜著,你不想嫁咱就”
“嫁啊,當然要嫁。”
父親偷偷瞄了母親一眼,壓下眼中的驚詫,似乎是記起了我一直以來的執迷不悟,以及為了謝淮做出的那些蠢事,最終只是擺了擺手。
“罷了,閨女,既然喜歡那小子打定了心思想嫁,那就嫁吧。
兒大不由爹,哎”
這些年我一直在自我洗腦攻略。
小的時候我貪玩去爬丁香樹,卻被丁香花濃郁的味道燻得只打噴嚏還從樹上掉了下來。
是謝淮扶起摔得直哭的我,還遞給我一條手絹幫我擦鼻子,那手絹我現在都整整齊齊收藏著還自詡那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
可是事後我多次和謝淮提起來,謝淮都不承認,我權當那是少年的矜持。
謝淮喜歡古琴,我殷勤地讓人將父親書房裡那把封在櫃子裡的琴送給了他,父親發現後甚至大發脾氣揍了我一頓,我趴在床上歇了好幾天才歇過來。
後來我扶著還沒好徹底的屁股,腆著臉皮去找謝淮聽他彈琴,卻發現琴沒在了。
問他他只吞吞吐吐地說尚書家女兒看到說喜歡。
我騙自己說明謝淮只是為人大方,如果我喜歡他的東西他肯定也會送我的。
去年生日宴,我邀請了已經定親的謝淮來。
可是一直從白天等到晚上,下人們將準備好的煙花都放了,直到快要宵禁,謝淮才派小廝來傳話,說他去送友人了。
小姐妹們說他謝淮言而無信,我替他解釋說他重感情。
沒記錯,當時正是戶部尚書一家被判流放離京的時間段
可這一次,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替謝淮找藉口了。
“可我要嫁的不是他了。”
話音落下,全屋的人都被我說的驚了一跳。
我娘擦了擦臉上掛的淚水,不可置信地望著我“女兒,你想通了?”
我點頭。
往後我不再做謝淮的跟屁蟲了,也不想再自我攻略了。
“閨女,你看上誰了,和爹說,爹馬上去求陛下請旨賜婚。”
父親聽到我不嫁謝淮了竟高興的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