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女孩察覺我的腳步聲後，她大喊：
「你站那別動，不要靠近我。
」
女孩緩緩轉過身來，那是一張幾乎被燒燬了的臉。
我嚇了一跳。
連忙後退了四五步才停住，看到女孩受傷的神情後，我神色尷尬。
「額，對不起，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就是第一次見到……」
她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
「沒關係，我能理解，畢竟我這樣很嚇人吧，你害怕也正常。
」
她端起了盆子往裡面走去，還用眼神示意我跟上。
屋裡的四面白牆確實都是被大火燒過的痕跡。
我猜許薇應該沒騙我，她媽可能確實是發瘋不小心燒了家還燒了人。
直到我進房間後。
看到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婦人正坐在床頭看電視。
外面是零下十度，可窗戶竟然是用報紙糊的，冷冽的風透過縫隙呼呼吹來。
許母時不時就重重的咳嗽幾聲，臉上一片蒼白。
我從箱子裡找出暖手袋放在她手心：
「媽，我來看你了。
」
她眯著昏黃的眼睛辨認眼前的人，等看清後，又伸出樹皮一樣粗糙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頭髮。
「哦，是小隨吧，薇薇以前經常提起你呢，好孩子，你來看我啦？」
「來，吃瓜子。
」
許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發黴的潮瓜子遞給我。
女孩伸手搶過去，跟我道歉：
「不好意思啊，這是壞的，你先坐一下吧，我去給你泡茶。
」
我仔細打量著許母，她看起來很安靜，不像是有瘋病的樣子。
我問她剛剛出去的那個女孩是誰。
她疑惑地想了一下，問我：
「你這孩子，我家薇薇你都不認識了嗎？」
我皺眉，難道許母已經得了老年痴呆？怎麼兩個女兒都叫薇薇。
於是我換了種方式問她：
「媽，你生了幾個女兒呀？」
她笑嘻嘻地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兩個，大的叫小雨，小的叫薇薇。
」
我心下了然，看來那個被燒傷的人就是叫小雨了。
許母絮絮叨叨的跟我講起了從前的事情，我聽了半天終於明白了，原來她只生了兩個女兒。
大女兒叫林雨，七歲就跟著父親生活。
小女兒叫林薇，從小跟著她身邊長大。
十八歲那年，前夫意外身亡，大女兒便回家一起住了。
想到那個噁心的父子倆，我突然掏出了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媽，你記得他們兩個人不？這個胖的叫林浩，你看有沒有印象？」
「林浩…林浩？？」
許母喃喃自語，臉色越來越害怕，開始啊啊啊的叫喚起來。
林雨從外頭跑進來，坐在床邊溫聲安慰她。
我無措地搓著雙手，出聲道歉：
「對不起啊，我只是問她認不認識一個人，誰知道就……」
林雨聞言抬頭，第一次直直地望著我。
「你真的是程隨嗎？」
她問得實在是認真，甚至聲音裡還有兩分顫抖。
我笑了笑，從朋友圈翻出了我和林薇的雙人照給她看：
「如假包換，這是我和你妹妹的自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