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真是欠了你的，我幫你包紮完可以幹活了吧？”
他起身去拿醫藥箱，中途還接了個電話。
等拆開紗布，我的手指還是一圈深紫，使不上什麼勁。
凌青雲低著頭，棉籤在手指上滾動。
但明顯他視線放空，明顯心不在焉。
我輕聲喚他名字，棉籤卻猛得用力壓在我凍傷處。
“抱歉，方琳。
剛剛公司打電話讓我加班，我一直在想怎麼跟你說”
“沒事，你去吧。”
他從房間拿包，臨走前親了我一下。
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和好信號。
可房間中飄蕩著他留下的淡淡香薰味。
他上班從來不用香薰。
他對不感興趣的東西一向不會觸碰，除非是他覺得重要的人喜歡。
更何況，他一個月前就答應我，這幾天會請假，我們去自駕遊。
他都忘了。
還跟我說要去加班。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刨根問底。
再歇斯底里。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吃完飯我便繼續策劃我最後一場魔術活動。
等魔術順利開展後，我就會徹底離開凌青雲。
但我剛開始沒多久就接聽了一通電話。
“沈女士您好，您兩個月前在我們家選定的婚紗，您看什麼時候方便過來取？”
等我到了店裡，發現門店展出的婚紗宣傳照上的男主角是凌青雲。
新娘，自然是葉青青。
我自嘲一笑。
剛剛我竟然可笑地以為婚紗是他偷偷為我準備的求和驚喜。
“您是凌先生的什麼人？當時手機號還是預留您的呢！”
我沒有答覆，只是回憶起他陪著我逛婚紗店。
他曾經說要給我悄悄準備盛大的婚禮。
“他們很恩愛吧？”
我抬手撫摸著婚紗。
“是啊，凌先生當時還給我們送喜糖呢，您看他倆多登對呀，聽說春節後就要”
導購被同事狠狠瞪了兩眼，才訕訕閉嘴。
我面上沒有什麼波動，給了一個地址。
走出婚紗店，我順著江邊的愛情廣場閒逛。
如今快到新年，到處張燈結綵，壁人相依。
我從小就聽說愛情廣場很靈驗。
我跟凌青雲在這裡初遇。
在這裡表白憧憬未來。
我曾經想象，年邁後看著廣場裡的小年輕，告訴他們來這裡許願的愛人都會恩愛一生。
還沒回憶完，我就被擠得一個踉蹌。
此刻才驚覺周圍人突然多了起來。
大家都在鼓掌歡呼，抬起手臂揮舞。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我順著人群看去。
女方披著頭髮，穿著白色長款羽絨服，正捂著臉點頭。
我彷彿在她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
可等女方伸手戴戒指時。
我看清了她的臉。
——葉青青。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她彎了眼角，踮起腳摟住凌青雲的脖子。
正如我夢中無數次見過的那般，輕輕地親吻上去。
恍若珍寶。
眾人在一旁歡呼起鬨。
我覺得我應該難過。
但奇怪的是，我這次，一點也不難過了。
我把圖片拍下來發給凌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