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到病房時,裡面已經坐了很多親戚。
王琴芳一家整整齊齊地躺在床上和他們大聲聊天,個個臉色紅潤,看不出一點病態。
一看到我們,王琴芳收起臉上的笑,換上了痛苦的神色。
還沒等我們坐下,王琴芳就開口了:「你們終於來了,現在來算一下你們家要補償我們家多少錢。
」
我爸媽愣住了。
「醫生說我們這個情況很嚴重,還要再住幾天院,這幾天的住院費和醫療費就由你們家負責,還有我們這一生病肯定會消耗精力,需要補充營養,你們隨便給我們家買點燕窩魚翅人參什麼的補補,或者把錢折現給我們,還有我們一家現在都住院了,手停嘴停的沒了收入來源,過年這幾天工資可是會翻倍,你們家要把這幾天的工資補給我們,還有我們需要人照顧,你們給請個保姆……」
我聽著王琴芳的越來越離譜的話,忍不住打斷:「那要不要把你們家的喪葬費也給算上?」
王琴芳不樂意了:「你這個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我們住院不還是因為你,你們家賠點錢不是應該的嗎!而且我們也沒獅子大開口,只讓你們賠十萬,你們還想怎麼樣!」
這話說得,好像只讓我們家給十萬是多大的恩賜。
「你們家住院關我什麼事,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
「怎麼跟你沒關係了?如果不是因為在你家吃了你買的車釐子,我們一家子也不會上吐下瀉躺在這裡,不找你找誰?」
我笑了一下,說:「可是昨天來我家的明明只有你和你兒子,二伯又是怎麼中毒的?」
王琴芳被我的話哽住,她忘記這一茬了。
她為了拿到錢,豁出去了:「是我昨天把你家的車釐子裝進袋子裡拿回家了,所以我們住院就是你家的問題!」
她這話剛說完,病房裡的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
見她自己承認了偷我家車釐子,我心裡一陣暢快,但是現在我可不能承認,不然就要被她賴上賠十萬了。
我故作驚訝:「二嬸你是病糊塗了嗎,我家的車釐子明明還在冰箱裡。
」
我邊說邊朝我媽做暗示:「不信你問我爸媽。
」
我媽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說:「對啊,我家的車釐子明明沒少,琴芳啊,就算回你家現在困難,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誣陷我們吧。
」
「而且我們在來的時候已經問過護士了,她說你們明明已經可以回去了,但偏偏還要住院,住院費多貴啊,你們一家圖什麼呢?」
王琴芳沒想到我們早有準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連忙向其他人使眼色。
三姑幫腔道:「靜靜啊,雖然他們偷拿了你家的車釐子是他們的不對,但是他們現在都變成這樣了,大家好歹親戚一場,現在你二叔家這麼困難,大家能幫就幫,多少給點錢嘛,不然這個年他們家還怎麼過。
」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啊,多少也幫一下,都是一家人。
」
我掃視了一圈。
那些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出錢的又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