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扒著前座，指節用力過猛發了白。
“林師傅！我老婆要生了！！”
“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林建華卻一言不發，自顧自地下了車。
站在外面開始抽菸。
我將老婆安置好。
下車拽上他的衣領。
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往外蹦。
“錢也收了不少了，你怎麼回事？！”
“我老婆孩子要是有事我和你沒完！”
林建華斜了一眼看了看車上的老婆。
不緊不慢地甩開我的手。
煙霧在上空飄散。
他露出發黃的牙齒笑了。
“你的錢只夠送到這，多少錢走多少路。”
“你不會給我裝糊塗吧？”
林建華的眼神充滿算計，我心下發毛。
我那個包裡有三萬塊錢。
我剛剛至少已經給了三分之一，小一萬塊了！
回家正常價就五百塊不到！
我氣得手打顫，背過身去打開打車軟件。
半晌都打不到車。
只能咬牙看他。
“到底多少才能送到最近的醫院，你說個數！”
他伸手比了個五。
這回我長了個心眼。
只給了一萬。
“你送到醫院，我就把剩下的錢補了。”
林建華視線在我和老婆之間來回打轉。
這才聳肩上車。
我剛坐在老婆身邊就發現。
她整個人像從水中撈上來似的。
我嚇慌了神，不停叫她的名字。
遲遲沒有回應。
我連忙大叫。
“林師傅！快啊！！我老婆不應我話了！”
林建華王后視鏡裡撇了一眼，點頭應好。
果然一腳油門加速。
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緊緊攥住老婆的手不敢鬆開。
下一秒，我眼睛都瞪大了。
林建華竟然徑直錯過了該下高速的路口！
直直往前衝！
我失聲質問他。
“你搞什麼！你真要出人命不成？！”
林建華不耐地把車窗打開。
強烈的風不斷往車裡灌。
震的車左搖右倒。
我驚怒一手護住老婆，一手將窗戶搖起來。
“你瘋了不成？你是想大家一起死嗎？！”
他大聲回我。
“我開車還是你開車？！別總想指揮我！”
“我告訴你！我親戚在前面的醫院，我是看你可憐才帶你去熟人那！”
老婆此時稍稍回過神，虛弱投來詢問眼神。
“冷…”
她的髮絲在我眼前飛舞，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咬牙。
“到底還有多久能到！”
林建華不緊不慢地回答。
“兩小時吧。”
我心下一緊。
明明最近的醫院剛只需要半小時！
現在卻硬生生拖到了兩小時！
什麼親戚醫院。
分明是車費宰了筆大的。
醫院還想再宰一筆！
我感覺腦中那根弦在這一刻突然斷裂。
“你他媽說的屁話搞得自己多好心一樣！”
“你不就是宰客嗎？！你以為自己多高尚！”
“我也告訴你！你這樣的行為遲早會天打五雷轟，老天會收你的！”
老婆顫顫巍巍抬起手。
我朝她的視線看下去。
臉色瞬間唰白——
只見老婆身下隱約滲出血跡。
在她的藍褲子上異常顯眼。
我被這一幕刺激到。
我和老婆結婚七八年。
這可是我們盼了很久的孩子！
更何況，我完全不敢想象。
老婆要是因為這事兒離開我了。
我會有多崩潰？
林建華還在不管不顧往前開著。
我沒有再和他白費口舌。
而是靜靜將外套脫下，給老婆墊在身下。
悄悄將她的手放在把手上抓緊。
小聲和她說。
“老婆你信我，我永遠都會保護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