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趙遠會把我拐賣了。
我更不相信李樂思會為了一個男人，想要我死。
可就在我躺在床上，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黑暗中，一個粗重的呼吸聲，緩緩靠近我的臉頰。
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在貼著我的臉，靜靜地觀察我。
我拼命剋制住忍不住顫抖的眼皮，就在我以為自己要露餡的時候，呼吸突然遠離我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放心吧，睡著了。
我在牛奶里加了雙倍的劑量。”
是趙遠！
“趙遠，你總算完成任務了。
也不枉費我們這幾年供你吃穿。”
是趙遠父親的聲音。
“好了。
這個女人跑不了。
族長正在發脾氣，大家都已經在候著了。
咱們抓緊時間過去吧。”
我屏氣凝神，直到確定他們離開許久，我才緩緩睜開眼睛。
我不知道趙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但，我再次想到了那條短信。
【快逃！他們要殺你！】
用手機撥了回去。
“糟糕，這裡怎麼沒信號？！”
我怎麼早點沒發現？
真是蠢！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
不管趙遠想做什麼，當下最要緊的，是逃出去。
村子裡，早已漆黑一片。
只有最高處的一棟房子，燈火通明。
看來，那便是祠堂了。
我摸黑朝著記憶中的村口走去。
可經過一棟建築的時候，裡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嗚嗚呀呀，還有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
不是說村裡的人都去見族長了嗎？
難道，這裡關著的，真的是拐賣來的人口？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道又一道門。
直到最後一扇。
你們見過深夜裡的牛棚嗎？
我就像是突然驚醒了一群溫順的牛。
空曠的屋子裡，幾十雙黑溜溜的眼睛，一同直直地看向了我。
我的雙腳被定住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空曠的屋子中，月光透過頂端的窗戶，帶著寒氣，灑到地面。
幾十個女人，穿著統一的白色長裙，頭髮或長或短，全都披散開來。
若不是還能聽見她們的哭泣聲。
我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你們？你們是被抓來的嗎？”
我不是聖母，但人多力量大。
可眼前這個女人，她空洞的眼睛，沒有一絲亮光。
她緩緩張開了嘴巴。
其他的女人也都緩緩向我走來。
“你們要幹嗎？別過來！”
把我圍在中間的女人們，緩緩張開了嘴巴，用手指著自己。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大氣都不敢出。
“啊唔啊吧。”
“你們，該不會？”
我緩緩湊近，一個接一個看過去。
手心早已被汗水濡溼，我的頭皮觸電一般發麻。
這屋裡的女人
全都沒有舌頭。
“我”我顫抖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只要我能逃出去，我就回來救你們。”
“是嗎？”
熟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像是奪命的序曲。
“林珍，你跟她們一樣，逃不掉的。”
“畢竟，你的價值，超乎你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