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冷笑了一聲，那笑容裡滿是嘲諷。
我就那樣冷眼旁觀著張春梅微弱遊絲的氣息，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毫無血色，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一下，看上去十分痛苦。
萬餘海這下是真的著急了，他的眼神里滿是絕望與無助。
突然，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朝著我不停地磕著頭，每一下都磕得實實在在，額頭很快就紅了一片。
此刻的他，哪裡還看得到從前對我嫌棄的嘴臉，
“谷鋒山，求求你了，救救你岳母吧！”
“就算我們從前有錯，但也不至於讓你岳母活活痛死啊！更何況這大過年的，死了人對大家都不吉利！”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用手抹著臉上的淚水和汗水，
“我跟你道歉，我代表我們全家都跟你道歉。
從前都是我們不對，現在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高抬貴手，救救你岳母吧！”
我依舊冷眼旁觀，內心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起一絲波瀾。
比我先反應的是萬清婉，她看到一向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爸爸，如今竟然對著我下跪道歉，這一幕讓她完全無法接受。
她像一頭髮狂的野獸般衝到她爸面前，雙手用力地拽著她爸的胳膊，拼了命地想把她爸拽起來，一邊拽還一邊朝我發瘋般地怒吼道，
“賤人！我爸都跪著求你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和難以置信而變得尖銳又沙啞。
我挑了挑眉，目光仔細地在她如今破防的臉上游走，將她那扭曲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看著她這副模樣，我更是覺得好笑。
“你爸是跪著求我了，可那也只能說明，他知道錯了！”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玩味，
“你呢？萬清婉，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當初在我婚禮現場，給我最大羞辱的人就是你。
如果你不誠懇地跟我道歉，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救你媽的。”
“但是，”
我微微眯起眼睛，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嘲諷，
“如果你哭著跟我求饒，說不定我也能網開一面，讓你媽住進我家開的醫院。
你知道的，我家的私立醫院治療這種病根本不在話下，你好好求求我，我還能免去你們家做手術的費用。
否則，就那手術費，對你們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萬清婉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怎麼也想不到，從前一向對他們有求必應的人，如今會變成這樣。
“谷鋒山，你瘋了是不是，我憑什麼跟你道歉，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跟你道歉！”
萬清婉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五官都幾乎扭曲在了一起，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恨。
“想讓我給你道歉，下輩子吧！告訴你，如果今天我媽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姐，我們全家都不會原諒你！到時候看你怎麼和我姐交代？！”
她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一巴掌重重地拍上了她的後腦勺。
萬清婉驚愕地扭過頭一看，竟然是父親萬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