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婚期前的這三日,李凌澈會不會發現我要走。
嬤嬤在旁信心滿滿:“小公爺敏銳,必用不了三日。”
“你找我母親究竟何事?”李凌澈蹙眉道。
“就是告狀。”
李凌澈嗤笑:“背後嚼舌根,這就是你的教養?絲毫沒有正妻風範,我真後悔要娶你!”
李凌澈抱起顧輕輕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如墜冰窟,冷的忘記呼吸,曾經對我小心翼翼呵護的少年郎,如今卻當著下人的面,譏諷訓斥,一點顏面不留。
我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即便我早已知道他移情別戀,還是控制不住心上細細密密的疼。
嬤嬤氣的緊緊閉了眼睛:“公主如此聰慧,國公爺戰場智勇無雙,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愚蠢的廢柴。”
深呼吸幾次,嬤嬤緩了神色:“莫慌,還有三日呢,總要給年輕人知錯的機會。”
我抬頭看天,烏雲密佈,不見天日。
“要下雨了。”
我說。
一整晚,風急雨驟。
清早,天放晴了,我去了商鋪。
商場沉浮,爹孃打拼下來的商鋪足有百來間,這段日子,我已經陸陸續續找到了合適的買家。
兩年前訂婚時,李凌澈送給我一間首飾鋪,他說希望我有戴不完的釵環,每日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並親自提筆“珠光寶器閣”。
這是他作為定情信物送給我的,滿城皆知,李凌澈愛我如珠似寶,人人羨慕。
那些事情恍如昨日。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我仰頭望著牌匾出神。
“東家!上了一批珍珠耳墜,請移步店裡過目。”
我收回思緒,臉上涼涼的,才發現淚流了滿臉。
掌櫃回過身不看我,給我留了時間擦淨淚水。
掌櫃姓陸,平日溫文爾雅,規規矩矩,各家小姐來買首飾,他總能恰到好處的誇讚,哄的顧客歡歡喜喜大買特買。
我知他不忍我當街失儀,才出言提醒。
“什麼東家,不過是仗著小公爺對她一時迷戀,厚顏把京城最好的地段哄了去。”
顧輕輕額頭光潔,眉心點了姣梨妝,完全看不出昨日傷重到“生命垂危”的樣子。
聽到掌櫃喊我東家,她傲慢的嗤笑出聲。
陸掌櫃不漏痕跡的擋在我面前,拱手將她迎了進去。
顧輕輕挑了一整套頭面,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心滿意足的走了。
我思慮良久,決定將這間鋪子賣給陸掌櫃。
陸掌櫃拿著契書看了半晌,又放下了。
“東家離開京城,可是要下江南?”
“嗯?你怎知我要去江南?”
“前幾日,我見東家買下五條商船,船上備了半月的口糧,兩船雲錦和蜀錦,一船雀舌茶,還有幾大箱名貴香料,我還聽聞東家招募了不少司香師,坐船而去半月船程,不是下江南還能去哪兒呢?”
“嗯,去江南開幾家店,去去就回。”
“東家最近把鋪面盡數週轉出兌,這不像去去就回啊。
陸某厚顏,請東家帶我一程。”
“這是為何?你店裡的生意紅火,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