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顧清然對我有滔天的恨意。
我以為的琴瑟和鳴,只是我一個人的幻想罷了。
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沒有讓我心裡的絞痛緩解半分。
我使勁朝心臟方向捶打,可明顯無濟於事。
最後氣血翻湧,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顧清然搖搖晃晃的走向書案邊,一邊走一邊嘴裡唸叨著:“我這就給皇上寫摺子,與你和離,接回嫣然。”
他醉的不輕。
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了口。
還沒走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對著他跌倒的方向,低聲哽咽道:“你喝醉了,等你酒醒再說。”
然後我逃也似的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淚水如決堤,再也止不住了。
我一個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裡的風劃在臉上,割的像刀子一樣疼。
可是這樣的疼痛還是沒讓我清醒過來。
第二天,顧清然就醒,依舊對我不冷不熱。
但他也沒在提起宋嫣然。
也沒在提和離的事情。
我心下騙自己,宋嫣然如今被調往江南,此生與顧清然很難再見。
而我卻和他來日方長。
不過半月,邊關傳來急報,顧清然向皇上自請出徵。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宋嫣然和他一起去邊關,征戰沙場。
戰事告急,皇上只能答應。
如今,大勝歸來就要迎宋嫣然入府做平妻了。
顧清然帶宋嫣然來見我時,我正在練箭。
當初嫁給顧清然的時候,我的騎射功力不比他差,更有勝與他。
如今卻要一點點的重新練習,才能有可能讓我在賽季宴上奪的頭籌。
顧清然踏進門。
我將弓箭收好,坐下倒了杯茶。
顧清然看到了我院子裡掛著的箭靶,蹙著眉說道:“既然都不打算上戰場了,也沒必要練功了,還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明日我就讓下人把它拆掉。”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漠的回道:“不用,我自己拆就行。”
他點了點頭,繼續道:“儘快吧,嫣然想住這個院子,你騰出來吧。”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
我回頭望了望,我住了三年的院子。
院子裡繁花似錦,香氣四溢,有顧清然種下的梨花樹。
也是離顧清然住所最近的院子。
宋嫣然站在顧清然身邊,痴痴的看著他。
不得不承認,宋嫣然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一雙小鹿眼,看的人心裡不自覺的對她起了憐愛。
我抬眸對著他笑了笑,嘴上拒絕道:“不可以。”
“你的將軍府足夠大,她可以任選一個院子,為何非要搶我的?”
“還是說,宋小姐就喜歡別人的東西。”
我歪了歪頭,笑著質問宋嫣然。
宋嫣然怯生生的拽了拽顧清然衣角,臉上有些委屈。
顧清然面色越來越陰沉:“你也不用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因為嫣然喜歡這裡。”
“這裡的梨花樹,就是為她種下的,如今快要開花結果了,她也該親眼看看!”
我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這裡的一切都是給宋嫣然準備的。
說罷,宋嫣然驚喜的抬頭看著顧清然,然後對我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