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聽到了這件事,不顧軍中還在操練,騎馬趕來把我抱在懷裡,擦著我額角一點點的血,緊張的問我:“我們長寧有沒有事啊?”
明明他只比我大三歲,可卻好像能為我擋下所有的難關。
那時我撲在他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把心裡憋了好久的委屈和他說,惡狠狠的告狀:“他罵我是雜種!我打回去了的!”
我見不得逐承澤頂著同那人三分相似的臉為其他人撐腰,只覺得喉嚨裡哽的厲害,那團堵著的棉絮似乎分散了開來了。
我啞聲道:“逐承澤,我的和離書呢?”
逐承澤的手先是一頓,然後淡淡道:“你於我阿孃有恩,左右不能放任你傷著離開這裡,先養傷吧。”
他像是不願意同我說話一樣,差人把我送回了那個偏僻的小院子,還教人看住了門口。
我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在床上,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
若是我的小將軍還在就好了。
予安,再等等我,我就要來找你了。
對於端陽入府邸這事,王妃到是沒表現出什麼來,只是在數日後不急不慢的吩咐婢女給了我一套衣裳,淡淡道:“聖上仁德,要你等女眷一起出席這此的匈奴來朝,你莫要讓我失了顏面。”
我俯身從容道:“是。”
她又吩咐端陽:“你肚子爭氣些,早日出個長孫出來,我也好為你說些話,你身份特殊,宴會那日還是在家中待著吧。”
端陽為此又找逐承澤哭了很久,嬌氣的抱怨是我在背後說了她的壞話才叫她令母親如此嫌棄。
逐承澤不顧我在場,低聲哄她:“她一個婦道人家只會些鬥爭,你大度就別和她計較了。”
我望著逐承澤的眉眼,唇角的笑容澀的發苦。
我道:“她去不了難道不是因為父親通敵叛國,害的陛下唯一的兒子同一萬好兒郎埋骨西北。”
“那些兒郎個個驍勇善戰,卻不是在戰場上保家衛國而死,而是受自家人陷害死於勾心鬥角,留她一命已然是陛下仁慈。”
這話一齣,兩人的臉色統統在瞬間煞白,端陽下意識的扶著腰倒了下來,眼淚汪汪道:“我也不知情,若是早知如此我定會勸勸父親的。”
逐承澤指責我道:“你作甚!端陽王同王妃已是被留下的那一方,受盡了百姓的指責吃盡了苦楚,連帶著王妃的藥都是借的銀兩!你還要她一個弱女子怎樣!”
端陽顫抖著抱著逐承澤的腰,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要丟掉我,不要丟掉我,我不要再回去吃爛白菜,不要再床上被人潑糞水了不要不要。”
這下又心疼的逐承澤安撫半晌。
我在一旁勾了勾唇角。
沒關係的逐承澤,這份苦楚你也很快就能享受到的。
因為我鬧了許久的和離,逐承澤把我叫到了書房。
他的書房裡有一張字帖,一看便是臨摹了許多次的字帖,旁邊的紙用盡了還沒補。
那張字帖上的字,是陛下的。
陛下一直都疑心當年的謀害太子一事有寧王府的參與,奈何找不到任何證據,這次終於露出來一個小小的針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