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和他就兩不相欠了。
“謝謝你，林靜。
明天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鮮血順著管子流到了另一邊。
意識一點點消散，我感覺到了下腹一股熱流湧出。
可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在忙著給許意接生，根本沒人看見我這邊的場景。
“救救我”
穿著無菌服進來陪產的謝繁聽見了我的聲音。
隔著薄薄的紗簾，他有些不耐煩地衝我吼了幾句：
“林靜，你既然都已經答應要給小意輸血了，能不能不要出么蛾子？”
“你也是女人，難道不知道懷孕生子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嗎？”
我咬著唇，再也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直到隔壁傳來小孩的啼哭聲，我才悠悠轉醒。
“小意，你看你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長得好像你小時候啊！”
謝繁的聲音那麼輕快，全然不像和我在一起時那種沉穩。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謝繁。
“哥，你快給她取個名字吧。”
許意的聲音聽上去生龍活虎，沒有任何一絲憔悴。
而我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似的，需要不斷順氣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就按之前你想的，叫許慕繁吧。”
許意愛慕謝繁。
鼻尖一酸，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哭了出來。
謝繁，如果你愛她，又何苦非要拉我下水呢？
前所未有的痛苦將我吞噬，渾身的疼痛讓我再也忍不住喊出聲來。
可那邊早已清退出場，沉浸在喜悅中的謝繁甚至沒有想起來過來看我一眼。
直到紗簾拉開，護士才看見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
“醫生！”
“這裡鮮血的那位好像也是孕婦！”
剛走出產房的醫生們再次被喊了回來，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毫無血色的一張臉，身下滿是鮮紅的血跡。
一個鮮活的人，如今如同槁木。
“快！快通知血庫備血！”
急診手術室的燈再次亮起。
謝繁走在去住院部的路上，忍不住回頭看。
這剛結束一場手術，沒看見人被推進去就又開始了？
“家屬呢？家屬在哪？”
“小姐，你還能不能說話？能不能告訴我家屬的聯繫方式？”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不斷推搡著。
我拉住了護士的手，斷斷續續開了口：
“我我自己籤。”
我用勁最後一絲力氣，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住院的那幾天裡，謝繁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點開許意的朋友圈，果然看見了謝繁的身影。
辦理出院手續的那天，我在樓下轉頭就撞上了謝繁和許意的那幾位好朋友。
“喲，這不是林靜嗎？”
尖銳刺耳的聲音讓我心煩。
謝繁蹙眉走了過來，一把拉過我的手：
“你不過是獻個血，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做什麼？”
“裝柔弱也不用這麼用力吧？”
謝繁大概是覺得丟臉，看著的眼神有些不耐煩。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謝繁有些心煩地擰眉頭，轉身走回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