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是,你是我夫人,不用幹這些粗活。”
說完,他接過我手中的茶放在桌上。
心疼地替我暖手。
動作和從前一樣憐愛輕柔。
可熾熱的溫度卻怎麼也暖不到我心裡。
他竟為了沈千柔,能做到這種程度。
閉眼那刻,淚水滑落。
我鬆開他的手,將他推上了床榻。
藉著酒意,他很快陷入沉睡。
我卻轉身走出房間,進入書房翻開了他的暗格。
這個地方我一個月前就發現了。
想著他藏起來,定是不想被我知道。
我也沒多問。
可如今,我卻想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
暗格被打開,露出了裡面的一堆地契。
我藉著燭光看了一眼。
全是蘇家那條街的房產。
地契上寫著沈千柔的名字。
就連京城最昂貴的胭脂鋪,也被他送給了沈千柔。
我往下翻了翻。
京城最貴的玉器店,首飾鋪,酒樓都在其中。
可我從前,只是想進去看一眼。
他都不允。
他說裡面東西昂貴,若只靠俸祿,他是一輩子也買不起的。
我心疼他,也沒再提過。
到現在,首飾盒裡也只有從林家帶來的嫁妝。
自己的體貼終是成了笑話。
暗格最下面還藏了一沓書信。
我打開看了看。
每張紙上只有一句話。
“蘇夫人近日安否?”
熟悉的字跡刺得我心口陣陣發酸。
我不想再繼續看下去,可捲起來的畫卷卻映入眼簾。
畫上沈千柔巧笑倩兮。
每一筆都能看出傾注了作畫人的心血和綿綿不絕的情意。
我將畫卷合上,放入原地。
用他的筆墨,寫下和離書。
三日後宮中設宴,沒有夜禁。
是離開的好時機。
一夜未眠。
天亮,我照常起身。
壓在枕頭下的和離書被霍江遠翻了出來。
“雨嫣,這是什麼?”
我急忙奪過,不動聲色地解釋。
“沒什麼,給你的驚喜,你三日之後再打開。”
“快到上朝的時候了,我幫你更衣吧。”
他沒多想,只繾綣地將我擁入懷裡,與我耳鬢廝磨。
“好,就依夫人,我三日後再看。”
我笑了笑,沒說話。
“你不是一直想去那家首飾鋪看看,等我忙完就帶你去,我攢了好久的俸祿,定要給夫人送一個。”
“好,我等你。”
霍江遠前腳離府,後腳太醫就登門看診。
五年裡,太醫幾乎每月都要來一次。
從前我只當他是憂心我的身體,怕我走上孃親的舊路。
如今看來,怕是另有隱情。
看診完畢,太醫匆匆離去。
我跟了上去。
卻聽見他跟總管的對話。
“夫人身子如何?”
“讓霍侯爺放心,夫人無恙。”
“切記,侯爺叮囑過,避子湯決不能傷及夫人根本。”
“明白,我這就改一副藥方,定不會讓夫人察覺。”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我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怪不得我五年沒有身孕。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手筆。
為了沈千柔,他當真用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