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呼呼吹上我的面頰，時間久到我有了倦意，空氣中只有細若蚊吟的嗚咽，我再次掙眼，顧瑤嘴裡被塞得滿滿當當。
真是老天有眼。
既要又要什麼都要，這下直接給你顧瑤撐死。
佔了我的身份死去，也算是另一種大仇得報。
顧瑤跟個皮球一樣，被人踹了踹去，我看著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在這妖魔橫行的魔淵，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手段。
常媚手裡的嗜血鞭在修仙界被稱做第一酷刑，第一鞭下去，皮開肉綻，但人確會興奮地癲狂，不斷渴求著下一鞭的到來，螞蟻噬心般的難耐一點點折磨。
她揮舞嗜血鞭，實實落在顧瑤後背，一道細長的傷口，周圍皮肉微微卷開，顧瑤咬緊牙關，齒縫間溢出一聲痛吟。
臉上卻是歡愉的表情，只是一鞭下去，顧瑤唇色盡失，卻無痛感般繼續呻吟，醜態盡出。
顧瑤像狗一樣搖著尾巴，被常媚丟進魔物群潮中，魔物受驚瞬間散開。
常媚是魔王身邊的紅人，敢對魔王愛人動手，自然是有恃無恐，可他們就是平頭小魔，對魔王那心心念唸的愛人動手，絕對活不了。
看著散發甜膩氣息的修仙者，魔物一個二個流著口水，心動到個個肌肉緊繃，空氣中一聲一聲的咽口水聲，卻無人敢動。
直到常媚看得發笑，玩味的來了一句：“她可不是魔王的愛人，不過是冒領的罷了，現在賞給你們了”
魔群轟動，烏泱烏泱的背影飛去顧瑤，黑影交疊像座大山，叢林深處女子歡愉的哭咽聲，魔物粗沈的喘息聲。
我看得有些後怕，搜尋著該如何逃走，耳邊傳來扶風焦急的質問：
“常媚，你做什麼嗎？”
“誰敢動她”
接著一股內力狠狠掀翻魔群，顧瑤被小心翼翼抱了出來，臉上紅腫徹底認不出了人樣，只有身上一席灰青色的弟子服還能認出。
從前扶風就算是流血也絕不流淚，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麼失態，對著顧瑤手足無措，紅著眼眶不知如何下手，眼裡的疼惜悔意沒有絲毫做假。
“師姐，我錯了”
“我不該一時衝動害你掉入魔淵”
“哎呀，原來這是你老相好啊”
“真對不住，差點就給那些個骯髒貨糟蹋了呢”
常媚的話刺激到了扶風，眼眶紅著惡狠狠，像兇猛地野獸盯上了獵物。
常媚被盯得發寒，不敢再說些戲謔的話，語氣生硬冰冷：“右護法，別忘了你的身份”
右護法，原來扶風還有這一層身份，怪不得他敢獨自一人來到魔淵尋找顧瑤。
心底不自覺泛起微微的酸澀，想當年我在一眾魔物的啃食下救他，自己受到魔氣侵襲都顧不上，就先為他救治。
雖然我叫他小師弟，可待他就像親弟弟一般要好，沒想到費心費力卻養了一隻白眼狼。
還給自己仇人做嫁衣，聯合顧瑤刨我金丹，丟我入魔淵，要我的命。
我的恨意快要從眼底跑出，過於強烈讓扶風沒忍住抬眼，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面孔，闖進我的視線，隨即被他眼裡的恨意嚇到，渾身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