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很窮,我為了賺學費去工地兼職,卻因得罪工頭被打得遍體鱗傷。
為了不讓爸媽擔憂,我獨自一人來到診所,卻見到爸媽穿著華貴的衣服,帶著另一個男孩掛號。
“醫生!我們衍兒剛剛不小心被水果刀切到手了,快救救他!”
說著,甩了一沓錢給我,“你這個臭乞丐,滾一邊去,別髒了衍兒眼。”
他們懷裡的孩子輕蔑地看著我,像是看一個垃圾。
我看著他們身上那昂貴華麗的衣服,以及門外停著那價值不菲的勞斯勞斯豪車。
再看了看自己骯髒邋遢的樣子,鼻間莫名酸澀。
心灰意冷之下,我報名參軍,此後與他們再不相見。
……
大概是我現在過於狼狽,所以爸媽沒有認出我來。
我木愣在原地,看著爸媽懷裡孩子身上那昂貴的西服。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早就不合體,但也捨不得扔,縫縫補補了三年的襯衫,心頭莫名酸澀。
我記得,這件襯衫是三年前,我生日的時候,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
為了這件禮物,那段時間他天亮就出去幫人耕地,好幾次累昏在田墾上。
我看在眼裡,所以從小就很懂事,不給家裡找麻煩。
哪怕在學校裡被霸凌,哪怕在工地上被人戲弄,我也只是暗暗舔舐著傷口。
甚至我喜歡的女孩兒向我表白,我也因為自卑,笑著拒絕。
因為我知道,我的家庭不允許我任性,我人生路上的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爸媽並不窮。
窮得只有我。
他們願意給他們懷裡的孩子無窮榮華,卻對我吝嗇得連我唯一可以改變命運的學費都不願意給我。
我淌著淚,雙眼無神的走出醫院。
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害怕我靠近他們。
是啊,連我最親的爸媽也這樣對我,更何況陌生人呢。
我回了家,用冷水洗淨身上的汙垢,將破爛的衣服用撿來的爛布縫補好,躺在光板床上舔舐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爸媽的聲音也從屋外傳來。
“小羨,快出來了!”
“看看爸媽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我的身上傳來陣陣刺痛,嘴唇泛白,似是發燒了。
我撐著身子走了出去,發現爸媽又變回了曾經那副老農的模樣,手上拿著他們富貴兒子的衣服。
“今天語氣好,我和你爸媽撿到了這件衣服,就是上面有點血,洗洗就乾淨了,你快試試合不合身。”
說著,媽媽將手上的衣服遞給我,絲毫沒有發現我現在的不對勁。
原來,我這些年穿的衣服,都是他們的富貴兒子穿剩下的嗎?
我所珍惜的,原來不過是別人不要的垃圾。
“還有這雙小白鞋,剛好當做爸媽對你考上大學的獎勵。”
爸爸也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來一雙鞋子。
嗯,也是那什麼衍兒穿過的。
他似乎很喜歡穿小白鞋,上一次爸媽拿回來的鞋子也是白色的。
大概是見我過於沉默,媽媽將衣服遞給爸爸,仔細地打量我,這才發現我似乎生病了。
“小羨,你的嘴唇怎麼這麼白,你是不是發燒了?”
“快,回屋子躺著,媽給你去泡退燒藥。”
說著,一旁的爸爸立馬滿臉著急地將我背進了屋子。
爸媽對我其實挺好的。
記得有一次,我上山去挖野草藥賣錢,不小心跌倒在懸崖下昏迷。
爸爸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徒手爬下七八米高的懸崖救我。
媽媽一個女人,連夜走了三十里山路去另一個村子找醫生救我。
可是就是這樣的爸媽,卻騙了我這麼多年。
窮人兒子的爸媽和富公子的爸媽,竟然是同一個人。
真是可笑啊。
媽媽泡好了感冒沖劑,餵我喝下,焦急地問我怎麼好端端發燒了。
我看著爸媽關心的眼,扯了扯唇,故意道::
“在工地上受傷了我就想著去醫院包紮,結果遇到了三個有錢人把我趕走了。”
“回家就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