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成人禮，我沒有爸媽陪伴，獨自在街頭吹冷風。
意外看見爸媽帶著一個女孩在市裡最高檔的西餐廳慶生。
她翻看著菜單，語氣熟稔地點著昂貴的酒菜。
爸媽沒有一絲不滿，反而為她遞上一條昂貴的寶石項鍊。
“寶寶，祝你生日快樂。
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值得最好的。”
女孩開心地撲向爸媽的懷抱，卻在不經意間瞥了我一眼，眼裡滿是得意。
我看著他們滿臉幸福笑作一團，覺得寒風鑽進了衣領沁入了心房。
我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家，看到桌上的碗，心頭一陣發堵。
想起爸媽早上出門時說的話。
“爸爸媽媽今天有事要忙，不能陪你過生日了，你自己煮碗長壽麵，圖個吉利。”
媽媽的關切，讓我心花怒放。
我鮮少得到父母的注目，在家裡就像一個透明人。
我喜滋滋地煮了一碗清湯麵，連雞蛋都沒敢加。
從小到大，爸爸媽媽總是早出晚歸，我很少能跟他們見一面。
偶爾睡得晚才能跟他們說上話。
這時候，他們總是風塵僕僕滿臉疲憊地跟我說：“賺錢不容易，你要體諒爸爸媽媽明白嗎？”
小小的我只能勉強理解這句話，知道自己要懂事聽話。
我不鬧著買新衣服，努力學習成為年級第一，頂著同學嘲弄的表情去申請特困助學金。
我想著只要自己懂事聽話，就能讓爸爸媽媽低下頭看我一眼。
有父母的我就像路邊的一棵雜草，沒有一絲庇護，只能自己頂著風雨生長，
今天我才知道，爸爸媽媽的關懷與愛，全都給了那個女孩——
他們唯一的女兒。
成人之後的第一個夜晚，我睜著眼到了天明，學到了成年人的第一課，面對殘酷的現實。
第二天晚上，爸爸媽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了家，依舊是往常那般，一副不耐煩充滿責備的口氣。
“爸爸媽媽很忙所以才沒給你過生日，你要體諒。”
我想起那個女孩收到禮物時的笑容，忍不住問爸爸媽媽。
“那我的禮物呢？”
以前爸媽總說手頭緊，到了生日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我，以至於我長這麼大還沒收過一次生日禮物。
聞言，爸爸媽媽的臉色閃過一絲尷尬，長大後變懂事的我早就不追著他們要禮物了，這次自然沒準備。
想到那個女孩收到項鍊，我以為我會擁有一個小禮物，就算只是路邊的狗尾巴草。
見我低著頭不說話，媽媽軟了語氣。
“有禮物啊！爸爸媽媽特意給你買了牛排當禮物。
過生日嘛，總得吃點好的。”
原來她也知道生日要吃點好的啊。
我看著有些變質的牛排，胃裡翻江倒海。
只是不知道是被牛排噁心的，還是被他們噁心的。
真是難為他們了。
忍了又忍，我的眼淚還是沒忍住。
我抬起頭問他們。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爸爸媽媽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這麼多年，我就像他們發洩負面情緒的傀儡，從來沒有向他們表現出反抗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