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小聚上,妻子喬洛檸的好友用法語問她:
「你養在外的小暖男哭著要名分,你打算怎麼處理?」
喬洛檸唇角勾起,貼心地為我剝蝦夾菜。
隨即才用法語回答道:
「言澈不喜歡孩子,我會藉口出國進修,把和子安的孩子生下來,讓子安帶出國撫養,算留個後吧。
」
我吃著蝦仁,眼淚卻突然決了堤。
喬洛檸緊張道:「言澈,你怎麼了?」
我擦掉眼淚,笑答:「蝦仁的蘸料太辣了。
」
可蝦仁蘸料明明只有醬油,眼淚卻是因為我聽得懂法語。
1.
喬洛檸或許忘了,我曾是法語專業的高材生。
而她也是為了方便追我,才學的法語。
思緒回籠。
我發現喬洛檸正倚桌看我:「老公,在想什麼?」
我回眸未語,想端起桌上檸檬茶,為自己倒一杯茶。
可手剛摸到壺柄,卻被喬洛檸搶了過去:「老公,這種小事,哪用你親自動手。
」
喬洛檸幫我倒茶。
她朋友紀南喬則坐在對面,捂著牙揶揄道:
「我說你們小夫妻恩愛能不能揹著點人,酸死我這單身狗得了。
」
喬洛檸瞄了她一眼,扯唇輕笑:「我家從來都是以言澈為尊,你第一天才知道,看不慣憋著。
」
「得得,我吃飯總行了吧。
」紀南喬挑了挑眉梢,可眼睛裡明晃晃寫著看好戲幾個大字。
我微微仰頭看她,眸光裡已沒了往日溫情。
喬洛檸卻沒發現。
她湊過來,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溫柔地問:「怎麼了老公,你老婆這麼美嗎?都讓你看呆了。
」
「是啊,我想看清楚這麼愛我的女人,怎麼會三心二意呢。
」
喬洛檸一怔,眼裡閃過一抹驚慌。
可她很快便整理好情緒。
再次看向我時,眼神深情得彷彿想將我溺斃。
「老公,別開這種玩笑,你知道的,我承受不起你離開我的後果。
」
我斂眸輕笑,抽回被喬洛檸按在心口窩上的手。
原來她還記得我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同意和她在一起時,我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誠。
我曾經對喬落檸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會原諒。
」
當時的喬洛檸滿心滿眼都是我,當我說出這句話時,忙抓著我的手保證:
「言澈,你可是我追了一年才追到的男神,我一定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
「我要是敢做,就詛咒我孤獨終老!」
是啊,因為的外貌,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
喬洛檸從見到我第一面開始,就立志一定要追到我。
我當初在初戀那裡受過情傷,所以對愛情一直很牴觸。
可最終還是被喬洛檸感動,給了她一次機會。
可四個月前,我卻發現她在外養了個小男生。
那一刻,我重拾起來的真愛信仰,瞬間倒塌。
我以為我會找她大吵大鬧,可我卻異常平靜。
平靜地陪在她身邊,平靜地做著戒斷反應,平靜地安排自己下半生的生活。
終於,還有一週時間,我的簽證就下來了。
我就能離開喬洛檸,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2.
飯後,喬洛檸醉醺醺地倚在我肩頭撒嬌:
「老公,我們回家吧。
」
紀南喬跟在我們身後,揚聲道:
「洛檸,你不和我趕下一場了?大家都到齊了,就等我們了。
」
喬洛檸頭也沒回,依舊依偎著我。
開口拒絕道:「不去,我老公該吃藥了,我得回家陪他。
」
紀南喬嘖了一聲,也沒在勸。
而此時,我卻收到一則短信。
【宋言澈,你猜今晚,洛檸是會陪你回家吃藥,還是出來陪我狂歡。
】
我眼睛定在手機屏幕上,喬洛檸見我頓下腳步,也側頭看過來。
「老公,怎麼了?」
我緊熄了屏幕,故意道:「沒事,小三的挑釁罷了。
」
喬洛檸眉頭微微擰起,想去拿我手中的手機。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鈴聲。
是許子安的專屬鈴聲。
我勾唇笑笑,把手機遞到她面前問道:「還看嗎?」
喬洛檸盯著我,眼睫輕顫。
「老公我醉了,你就別欺負我了。
」
她輕蹭我肩窩,和我撒嬌。
我推開她的頭,平靜道:「你電話響很久了,先接吧。
」
喬洛檸這才直起身,想開口告訴我,她去旁邊接電話。
而我還沒等她開口,已經識趣地朝等在大門口的司機走去。
喬洛檸眼底閃過詫異之色,但聽到電話那頭清朗的聲音,馬上恢復如初。
隔著車窗,我能清楚看到喬洛檸接電話時,喜色滿眸。
眸子裡也已經恢復了往日清明,哪還有醉酒的樣子。
收回視線,我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感。
我知道她今晚不會和我回家了。
果然,電話掛斷後,我又收到許子安的短信。
【宋言澈你輸了,現在洛檸心裡最在乎的人是我。
她還說要給我生個孩子,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幸福生活在一起。
而你,註定孤獨終老。
】
眼淚不自主低落,在喬洛檸開門看過來時,我快速轉過了頭。
她坐進來去掰我的臉:「老公,你怎麼了?」
聽著她關心的語氣,我一陣心痛。
深吸一口氣,我壓下不斷翻湧的酸澀感,隨意道:「我累了,你陪我回家嗎?」
喬洛檸笑著揉了揉我的短髮:
「老公,我也很想陪你回家,可公司臨時有事需要我去處理,我會早點回家陪你的,別不開心好嗎?」
說著,她捧著我的臉就要吻上來。
我食指點在她紅唇,透過她看向車外的紀南喬。
「有人在錄像,別膩歪了,還不快去。
」
喬落檸挑眉,故意湊上來吻住我。
「我男人,我想親就親。
」
結束了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她推門下車。
我快速落鎖,吩咐司機馬上開車。
大概兩分鐘後,許子安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宋言澈,你和洛檸接吻不覺得膈應嗎?她可是吻遍了我全身的每一處,包括」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出口,只是不懷好意的笑。
我顫抖著掛了電話,讓司機路邊停車。
扶著圍欄,我吐的昏天暗地。
3.
一直到凌晨十二點,喬洛檸也沒有回家的跡象。
我看了多次手機,許子安也沒在發新的挑釁短信進來。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二人正在翻雲覆雨。
我苦笑一聲,找出了喬洛檸曾經送給我的所有禮物。
看著這些價格昂貴的禮物,我一陣恍惚。
還記得和喬洛檸在一起後,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哪怕是多看一眼的東西,她都會買下來送給我。
我曾以為,她這麼用心,我們一定會長長久久。
可如今
我點了預約單,讓快遞一週後把這些東西送到許子安身邊。
既然這段感情已經走到盡頭,那這些東西自然要送給她最愛的那人。
翻到衣櫃裡她小心保存的白色長裙。
我拿起剪刀剪成了碎片。
就在此時,喬落檸回來了。
她在臥室喊我,我應聲但手上動作沒停。
喬洛檸聞聲走進衣帽間,在看到我的動作後,手上提著的食盒差點摔落。
「老公」
她快步走過來,蹲下身搶過剪刀:「你在做什麼」
我抬頭看她。
喬洛檸臉色蒼白,正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勾唇輕笑,輕輕推開她的手:「花園來了三隻流浪貓,我只是想給它們做個貓窩。
」
喬洛檸微微擰眉,半晌才道:「可是老公,這條裙子是你送我的唯一的禮物,我平常都不適合穿。
」
我沒回答,拿過剪刀,繼續剪。
我怎會不知道這是我送她的唯一禮物。
可我就是故意的。
喬洛檸始終垂眸看著我的動作,又過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言澈,你剪了我的禮物,我要你再送一件。
」
我點點頭,笑著看她:「可以,我確實有兩份禮物要送你。
」
喬洛檸眼中瞬間迸發出光芒,腦袋靠在我肩膀:「老公,你真給我準備了禮物?在哪?」
聽著她興奮的聲音,寒意在我心中不斷蔓延。
我沒有推開她,而是越過她,看向不遠處的食盒。
香氣四溢出,我知道那裡面是她帶給我的海鮮粥。
只因為我身子不好,所以每次她惹我不開心,或心中有愧時。
都會繞路半座城,去買我最喜歡的海鮮粥。
如此可見,今晚許子安把她哄得有多開心。
以至於都已經凌晨了,她還專門繞路去買。
我自嘲笑笑,輕聲開口道:「等等吧,一週後你就知道了。
」
喬洛檸也沒糾結這件事,牽著我的手,帶著我去了餐廳。
她把海鮮粥打開放在我面前,眼神有點躲閃道:
「言澈,今晚你都沒怎麼吃東西,肯定餓了吧,吃點夜宵吧。
」
我拿起勺子攪動,卻在她轉身倒水時故意打翻了粥盒。
喬洛檸回眸看到,忙緊張地查看我有沒有被燙傷。
我冷眼旁觀她表演。
喬洛檸心疼得泛起了淚光,可一抬眸就看到了我冷淡的眼。
她猛地蜷住手指,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沒事的言澈,你要是想吃,我明早再買來給你。
」
我能感受到她在顫抖。
如果放在從前,我定然不捨得她這樣小心翼翼地討好我,早就抱著她安慰了。
可是現在,我只是冷淡地抽回手。
「不用買了,我不喜歡海鮮粥了。
」
也不喜歡你了。
4.
喬洛檸不知道我怎麼了,但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變化。
接下來的兩天,她一直陪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喬氏才正步入正軌半年多。
我親眼見證了,喬洛檸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所以前些年,她陪伴我的時間一直很少。
我很支持,也很理解她。
話雖如此,可我怎麼會不想她能好好陪陪我。
如果放在從前,她肯推了一切事好好陪我,我一定高興壞了。
可現在,看著陪在我身邊的她,我一陣頭痛。
儘管她手機許子安的專屬鈴聲響了又響,她都沒有接聽,更沒有離開的意思。
眼看著離我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離婚協議還沒拿到手,我只能假意迎合她。
我開了兩瓶紅酒,哄著她全喝了下去。
喬落檸酒醉後,就開始黏著我,衣服半褪不褪地勾引我。
我拍下無數曖昧不清地照片後,全部發給了許子安。
果然,下一秒喬洛檸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剛想掛斷,我直接搶過來,替她接通。
喬洛檸猛地看向我,眼底清明一片:「言澈」
我認真地看著她,不禁感嘆,不愧是千杯不倒的女強人。
「接吧,萬一真有急事呢。
」
喬洛檸把手機通話調成了靜音,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
可見我神情始終平靜,嘆息道:「言澈,我去接個電話,一會兒就過來陪你。
」
我挑眉示意。
面上裝得平靜,可耳朵始終在聽喬洛檸那邊的動靜。
隱約能聽見許子安一直在哭,而喬洛檸則是耐心哄著。
電話終於結束,喬洛檸一臉猶豫地走了過來。
我幫她拿起外套:「有事就去忙吧,事業為重。
」
喬洛檸雖長出了一口氣,可依舊緊緊攥著手機:
「言澈,你別千萬別生我的氣,公司剛步入正軌」
我打斷她,輕聲道:「我都懂的,去忙吧。
」
聞言,喬洛檸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離開前,她十分鄭重地對我說道:
「言澈,給我一週時間處理一些事,一週後我就休假陪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山城旅行。
」
5.
小時候,父母還沒離世前,便帶我去雲城旅居過一段時間。
所以我對雲城一直很有故鄉情節。
後來和喬洛檸在一起後,我多次提起想讓她陪我去雲城轉轉,可她都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了。
可我明明從許子安的朋友圈裡看到過,喬洛檸陪他去了雲城旅行。
而且一週後,喬落檸肚子裡的小蘿蔔頭就滿三個月了。
胎兒穩定了,喬洛檸終於有心情陪我去旅行了。
可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了。
我敷衍地笑了笑:「好,我等你。
」
喬洛檸走後,我就收到了許子安的挑釁短信。
【宋言澈,你手段再多又怎樣?洛檸還不是選了我。
】
我不置可否。
趁喬洛檸還在路上,我和許子安談起了交易。
「許子安,你不是想上位嗎?幫我個忙,我就成全你們。
」
許子安樂意至極。
他怕我反悔,從喬洛檸到他那裡開始,便不斷給我發他們親熱的照片。
我一一保存。
晚上十點,喬洛檸才回了家。
見到我,直接抱著我的腰,和我撒嬌道歉。
看著她滿身的曖昧痕跡,我一反常態地耐心哄她。
喬洛檸久沒見我對她這麼溫柔,眼睛裡竟盈滿了淚水。
「老公,你這麼好,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下給你。
」
我眸光閃爍,知道此時是最好時機。
拿過離婚協議,我誘哄她簽了字。
喬洛檸放下筆,想拿起協議看。
「老公這是什麼?」
我忙把協議收起來,笑著糊弄道:「支票啊,你不是要送我星星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