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何璟川為何不肯離婚。
我更不明白,何璟川第二天為何如無事發生一般,恢復了往日模樣。
「老婆,我昨天喝醉了,不記得說了什麼。
如果說錯話了,你千萬別和我計較。
」
我背對他收拾行李,沒說話。
他從背後將我擁在懷裡:「對不起,我錯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竹子。
」
聽到這個稱呼,眼睛瞬間溼了。
何璟川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叫我了。
回憶一瞬間湧上心頭。
「同學,我叫何璟川,你叫什麼名字?」
「林溪竹。
」
「你好,林溪竹,以後就是同桌了,請多關照。
」
「林溪竹,我能不能叫你竹子呀?」
「為什麼?」
「我是你男朋友啊,必須要有個獨屬於我的稱呼,那才特別。
」
「那我叫你什麼?」
「呃你可以叫我大山。
」
「噗大山?不行不行,太土啦!」
「你是竹子,我是大山。
我永遠做你的依靠。
」
那時候山上的竹子,青翠茂密。
沒想到短短十年,大山倒了,而竹子也漸漸枯萎了。
我提著行李走出門去:「以後別這麼叫我。
何璟川,你讓我噁心。
」
何璟川奪過行李:「我不會離婚的。
」
「我給你未來老婆讓條路,免得影響你傳宗接代。
」
何璟川變了臉色:「只要我不簽字,你就離不成。
」
「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一邊嫌棄我,一邊不肯離,吊著我玩嗎?」
「是啊,我就要吊著你玩。
」
「告訴我為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何璟川扯住我的頭髮將我的臉對著他,笑得猙獰:「因為,我愛你啊。
」
頭皮辣辣的疼痛,我忍不住痛呼出聲:「你變態!」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這個婚,絕不可能離!」
他把我扔在地上,甩門而去。
出門找律師聊了聊,律師回答,只要何璟川不同意,協議離婚這條路,大概率走不通。
心情如被車輪碾過一般沉重。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炸雞店門口。
抬頭看,門頭上紅色白底的三個字有些亮眼。
我不由怔住。
這裡,是我與何璟川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時候他很窮,攢了很久的錢,才夠吃一頓炸雞。
他說自己不餓,只吃了幾根薯條,把好吃的都省給我吃。
想到這些,眼睛有些溼潤,不由自主推開門走了進去。
環顧四周,卻在靠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影背對著我,在給身邊的小男孩喂薯條。
而他對面,一張年輕漂亮的臉笑著目視他。
活脫脫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樣。
像有一盆冰水直直澆到我的頭頂,將我渾身凍了個透。
緩了一會,才顫抖著拿起手機拍了照。
他對面的女人盯著我看了一會,他隨之回過頭,面上笑容轉為愕然:「竹子?」
我假裝若無其事收起手機,順便劃開了錄音功能。
「這兩位是誰,不介紹下嗎?何璟川?」
何璟川還未開口,小男孩發話了:「爸爸,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