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週年時，我想讓作為攝影師的老公給我拍一套寫真。
他以自己只會拍嬰兒為理由拒絕了我。
當晚，我扶著醉醺醺的老公回到他自己的房間。
一本人像寫真集掉在了地上。
裡面全都是他的青梅的寫真照片。
被我質問後，老公怪我小題大做，女兒也不理解我。
深夜，我就在老公青梅朋友圈裡看到了他們三人的合照。
配文：“休息一段時間，準備開始下一段新生活。”
結婚十週年，我的老公帶著孩子出門去陪別的女人。
我才知道他欺騙了我十年。
1.
結婚十週年的第二天，老公許時安醉酒醒來。
許是看到了我點讚了青梅的朋友圈，又或是因為那本寫真集。
他向我解釋的語氣裡帶著些許心虛。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和肖怡之間沒什麼。”
認識十幾年，許時安從沒給我拍過一次照片。
約好的十週年約會直接翹了，還帶著孩子跑去給別的女人接風。
他安的什麼心他自己最清楚。
不想再和他廢話的我拿著擬好的離婚協議放到他面前。
“我沒想什麼，今天沒什麼事的話，陪我去趟民政局吧。”
許時安揉了揉陣太陽穴，順手拿起協議看了看。
“這是什麼東西，去民政局幹嘛？”
“離婚？只因為沒給你拍寫真，你就想離婚了？”
想起昨晚看到的那本厚厚的寫真集，心裡依舊陣陣刺痛。
許時安是兒童攝影師，卻和我說不會人像攝影。
我還傻傻地相信了，結果轉頭就發現他給肖怡拍了厚厚一本寫真。
但離婚這件事，是我一夜無眠做下的決定。
我點了點頭，沒反駁他的話。
“對，你要這麼想也行。
反正這個婚是必須得離了。”
看到我依舊堅定的表情，許時安似笑非笑地隨手扔掉了那份離婚協議。
“乖，別鬧了，一本寫真集而已，而且你也沒她上鏡，有什麼好拍的。”
說罷起身去吃早餐，嘴裡吐槽著白粥沒有味道，讓我換點花樣。
白粥還能有什麼味道。
我看他是心裡惦記著肖怡家裡的海鮮粥。
每次肖怡回來，他都會找藉口去肖怡家裡蹭飯。
果不其然，許時安吃著吃著就像是食之無味一樣，不耐煩地摔下了碗筷。
走進房間裡抱起還沒睡醒的女兒就出門去隔壁蹭飯了。
“寶寶快醒醒，爸爸帶你去漂亮姐姐家吃早餐啦，不吃媽媽做的豬食。”
豬食。
難道吃了十年才知道是豬食嗎？
隨著“嘭”的一聲關門，我的心也也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回想和許時安結婚後被忽視的日子，心酸苦澀再也忍耐不住地噴湧而出。
這種生活，我不想過了。
許時安，我也不要了。
2.
我努力壓制住內心的難受，輕輕敲了敲隔壁的門。
一陣腳步聲響起，衣服有些凌亂的肖怡打開了門。
一看到我，她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忍。
“嫂子，你的眼睛怎麼腫得這麼厲害，快進來，我給你冰敷一下。”
我被她強行拉著坐在沙發上。
許時安看到肖怡為我忙碌的身影，起身指責我在演戲。
“文雪瀾，你化妝成這樣是想讓誰可憐你，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趕緊滾回家卸了。”
聽到他近似冷漠的語氣，我難受到渾身都在發抖。
昨晚又豈只是失眠這麼簡單。
我坐在床邊看著許時安整整哭了一夜，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不斷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是不是因為不夠漂亮，所以許時安心裡才會一直惦記著肖怡。
我甚至一度難受到想從陽臺跳下去一了百了。
最後，我還是被心臟陣陣的脹痛喚醒了，跌坐在地上無助地哭泣。
只見過幾面的肖怡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異樣。
同床共枕了十年的許時安卻認為我是化了妝在演戲博同情。
是不愛我了，還是從未愛過我？
他對我和肖怡的態度差異，明顯就是後者。
心痛之下，我再也忍不住地抬手抽了許時安一巴掌。
“許時安，我們離婚吧，你以後喜歡哪個女人我都不想管了。”
說出民政局見面的時間後，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肖怡從廚房衝出來跟在我身後解釋：“嫂子，你別誤會了……”
許時安一把將她護在身後，冷聲回應：
“和她解釋什麼，離就離，就文雪瀾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離了我誰還要她。”
我瞥了一眼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是我不要你了，許時安。
3.
民政局。
許時安黑著一張臉和我走完了離婚申請流程，一齣門口就坐上了肖怡的車。
兩人開心地抱在一起親熱了一番，才開著車從我面前呼嘯而去。
此時的我像是解開了一層無形的枷鎖，已經沒有那麼在意了。
我更期待一個月後的新生活。
回到家後，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等離婚證和錢拿到手就立刻搬出去。
原以為許時安會和肖怡會在隔壁的房子裡過起兩人世界。
沒想到晚飯的時候兩人都準時地出現在飯桌上，還接回了上幼兒園的女兒。
飯桌上，許時安殷勤地給肖怡夾菜，女兒也拿著小筷子學著夾菜給她。
肖怡甜甜地笑著吃下了那些飯菜，還親了女兒臉蛋一口。
女兒又圓又黑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開心地站起來抱著肖怡的臉親了回去。
我冷眼旁觀三人的互動，默不作聲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許時安看到我的舉動嗤笑了一下，繼續火上澆油地問女兒：
“寶寶，你喜歡媽媽還是爸爸多一點呀？”
女兒來來回回地看我和許時安，眼裡滿是糾結。
我心裡很篤定女兒會選我。
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和我相處的時間也是最多的。
母女情深，又怎麼會因為輕易選擇許時安。
女兒糾結了一會，轉身一把抱住旁邊的肖怡，開心地大喊：
“我最喜歡肖姐姐了，我覺得她像仙女一樣漂亮。”
我是知道女兒有點顏控的，也知道她最近很喜歡動畫片裡的仙女。
她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我忍不住開口繼續問道：“如果非要你在爸爸和媽媽之間選一個呢？”
雖然離婚了，但女兒的歸屬權也要看看她自己的意思。
女兒的眼裡充滿了困惑，遲疑了一會才回答。
“那我選擇爸爸，因為爸爸會送我去和肖姐姐玩。”
許時安開了家兒童攝影工作室。
因為他一個人忙不過來，結婚後我就沒再工作，留在工作室幫忙。
假期也是最忙碌的時候，連帶著陪女兒出門玩的時間都少了。
但女兒應該也沒什麼時間和肖怡接觸才對。
還沒等我細想，女兒嘰嘰喳喳地和肖怡聊起寒暑假去玩的事情。
在女兒的童言童語中，我這才知道原來每次寒暑假許時安說是將女兒送回老家陪爺爺奶奶，實際是送去陪肖怡了。
而我一直被瞞在鼓裡。
難怪每次許時安帶女兒見肖怡，女兒都那麼開心。
眼前，許時安不時地插嘴和肖怡聊攝影的事情。
三人和睦得更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我的心一點點地沉入了谷底。
我忍不住一把將女兒從肖怡的懷裡拉出來，用力地抓著她的小手。
“你為什麼不選媽媽，你不愛媽媽了嗎……”
女兒被我猙獰的面目嚇得哇哇大哭，不斷地拍打著我的手。
“嗚哇哇哇哇，媽媽好像巫婆，好嚇人，我不要你了，我要肖姐姐，仙女快來救我。”
本不想上前的肖怡聽到女兒叫她，連忙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柔聲安慰。
許時安一把推開我，冷聲呵斥道：
“你一個大人和小孩生什麼氣，女兒會喜歡你才怪。”
說完就拉著肖怡徑直離開了。
離開前，女兒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發現我盯著她，連忙將頭埋在肖怡的肩頸處，悶聲悶氣地說：“要是肖姐姐能當我媽媽就好了。”
三人相伴離去，飯桌前獨剩我一人。
我無力地跌坐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
分不清此時心裡是何種滋味，落寞難過解脫種種複雜情緒交織。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聽見細細的啜泣聲。
4.
距離離婚冷靜期一個月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段時間，許時安和肖怡帶著女兒去逛了遊樂場，還拍了全家福。
從前我讓許時安陪我帶女兒去遊樂場，他卻說難得休息不想出門。
現在換成肖怡，他就願意去人擠人的遊樂場了。
看到那張三人全家福的照片，我只覺得可笑。
我的老公女兒和別的女人拍了全家福。
結婚十年，他們卻沒和我拍過。
隨著朋友圈更新的照片越來越多，我的心也越來越冷。
罷了，許時安和女兒我都不要了。
我要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才是。
屬於我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能帶走的到時候都帶走，帶不走我也都丟掉了。
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
許時安在朋友圈更新了和肖怡的婚紗照。
女兒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在婚紗照裡當起了花童。
照片上，三人笑得一臉甜蜜。
親密得宛若一家三口。
彼時，我剛把自己的東西寄走。
看到這條朋友圈時，我的內心已經沒有了難受的感覺。
甚至有種塵埃落地的輕鬆，他們倆終究還是在一起了。
許時安當初告訴我肖怡是風光攝影師，他不願意讓她放棄她的夢想。
因此才選擇了和我結婚。
我總以為我會捂暖冰山，冰山有一天也會為我融化。
但我高估了自己。
幸好我現在放棄也還來得及。
我才三十二，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做自己。
領離婚證當天，許時安在民政局門口給我遞來一張結婚請柬。
“只要你搖個頭，我們就不離婚。”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文雪瀾，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許時安身後的肖怡聞言，猛地抬頭，眼中透露著急與期待。
結婚請柬上赫然是許時安和肖怡的婚紗照。
雖然知道他們遲早會結婚，但心臟還是難受得一陣緊縮，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我揚起一抹微笑。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