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腳軟靠在我肩膀，她說：“那醫生，我老伴每天得花多少錢啊。”
我握住媽媽的手，看著醫生，醫生眼裡閃過不忍，但還是說。
“病人每天最低得一千多塊錢，現在全靠機器運轉撐住他的命，你們想點辦法把後續的錢給交了。”
從辦公室出來，我和媽媽四處借錢，陳秀蘭見我不容易，又給我借了兩萬塊錢，我不敢收。
她說：“收下吧，三萬都借給你了，不差多兩萬，我們女人不容易，等你爸爸好了，好好工作再還我哈。”
雖然醫生說每天最低一千多，但藥費錢，檢查費七七八八也是不小開銷。
手術費還欠著，我回家找到老公，朝他跪下。
“求求你了，借點錢給我好不好，我知道沒能給你家生個兒子，讓你心裡對我很不滿。
但只要你給我錢，我一定努力工作，照顧你和媽媽，我真沒錢了。”
老公叼著煙，坐在沙發上打遊戲，不耐煩瞪了我一眼。
“要錢沒有，要巴掌就有，你要不要啊。”
我跪著上前，認真看著他的臉說：“是不是我讓你打，你就考慮借我錢。”
老公聽到我的話後愣住，轉而眼裡又是對我的嫌棄。
他把嘴裡香菸夾出來摁在我的脖子上。
脖子上灼燒感讓我全身都緊繃起來，咬住下唇硬是一聲不喊，只是那淚水不受控制流出眼眶。
男人見我這副摸樣，說了句：“沒意思。”
他伸手進口袋，掏出十塊錢扔在我身上：“拿走，別來打擾我打遊戲。”
我握緊十塊錢，纏著他說：“不夠，我要拿回昨天那些錢，老公那是我爸爸，一條人命啊，你為什麼那麼冷血。”
老公直接扔掉手機，雙手掐住我的脖子，目次欲裂的說。
“想死？”
我掙扎著，脖子上力道越來越緊，眼前開始閃現星星，兩手抓住男人手臂。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放開脖子上的大手，又給我一巴掌。
打完老公就拿著手機出門：“見到你就晦氣。”
口腔裡充滿了鐵鏽味，無助癱坐在地。
婆婆坐在不遠處嗑著瓜子，她周圍都是瓜子皮，就這麼靜靜看著我。
說：“劉麗麗你想拿我們的錢，門都沒有，別再那裡坐著了，趕緊把地給打掃了，要是等會我回來看不到乾淨的地板，我繼續棍子伺候。”
婆婆走過來，搶走我手上十塊錢，我不鬆手，她對著我臉上又是一巴掌。
“死賤貨還敢抵抗，鬆手。”
為了保住十塊錢，我一口咬上她的手臂，婆婆吃痛鬆開手。
後退幾步罵罵咧咧，這一次我直接頂撞她：“你要是敢再來搶走我的錢，我直接咬死你。”
或許是被我瘋樣子給嚇到了，婆婆第一次說不出話，吐一口唾沫後轉身找她姐妹打麻將去了。
母子倆都走了之後，我的視線盯著老公的主臥。
雙腿還是軟的，我撐著走過去，在他房間找錢。
然而這時候，我發現桌子上電腦不斷髮出聲音。
我走過去打開一看，是老公電腦和手機同步登錄了。
然而我看到裡面聊天記錄後，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他在外有別的女人了，就在剛剛他給對方轉了兩萬塊錢，還約那個女的去金店買首飾。
我坐在椅子上，把聊天記錄往前翻看，老公和那個女的認識不到三個月，前前後後已經給對方花了二十多萬。
而我在家天天做家務活，自己賺錢補貼家用不說，生完孩子後，我再也收到老公給我轉的錢了。
“嗚…”我捂住嘴巴，一股無力感席捲全身。
婚姻的失敗，爸爸的命在旦夕，如今再看到老公大方給別的女人花錢。
我最後一絲信念崩塌。
手機又響起來了，一種不詳湧出。
是媽媽的電話。
“麗麗，你爸爸去了，嗚嗚嗚嗚，以後我可怎麼活啊。”
“啪——”
手機從我手心落下，原本就爛掉的手機終於頂不住，摔在地上分成三四塊。
本就支離破碎的心，隨著手機掉落也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