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他助理,說我爸在忙一臺很重要的手術。
我露出一絲苦笑。
“替我轉告他,我想好了,下週回京市繼承他的醫院。”
電話那頭愣了幾秒,最終傳來因激動顫抖的聲音。
“好的小姐,院長一直等你回來。”
掛掉電話,我回臥室收拾行李。
結果門剛推開,就被床上隨意扔著的衣服刺痛雙眼。
那是沈星阮親自為我挑的婚紗。
是一個比較小眾但製作精良的牌子,全國限量一百件,當初沈星阮為了搶這件婚紗,熬了整整一宿。
他說這件婚紗很適合我,張揚又低調,優雅又性感。
現在,它就這麼凌亂地攤在床上,像一團垃圾,一看就是被某人穿過。
思緒間,沈星阮推門而進,臉色尷尬。
“舒然,曼曼沒有婚紗,時間比較緊,所以”
沒等沈星阮說完,黎曼慌亂的聲音就撞了進來。
“對不起舒然姐,是我擅作主張要借你的婚紗的,這件事和星阮哥無關。”
“我媽得了重病,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嫁個如意郎君,可我這個人太差勁,也沒男人能看得上,實在沒有辦法才”
說著,黎曼竟紅了眼眶,眼淚撲簌而下。
一邊哭,一邊做作地將手捂在心口,好露出手指上那閃閃發光的鑽戒。
那是沈星阮送我的訂婚戒指。
沈星阮見狀瞬間心疼地不得了,扶住黎曼。
“曼曼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誰說你差勁了?我就覺得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女孩。”
“那些看不上你的男人都是鼠目寸光,誰要是娶了你,把你捧在手心裡疼還來不及呢。”
聽著沈星阮這麼哄,黎曼這才止住了哭泣。
“真的嗎?星阮哥。”
“當然是真的,你星阮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得到肯定的答覆,黎曼微抬起頭,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沈星阮這才注意到我還在房間,語氣也完全沒了剛才的愧疚。
而是理所當然地向我宣告:
“舒然,你也看到了,曼曼情況特殊,你體諒下。”
“至於婚紗”
“婚紗和戒指我都不要了,既然曼曼妹妹喜歡,就都送你了。”
收拾好行李後,我開始清理我和沈星阮那面照片牆。
他一向不愛拍照,所以這些合影裡他鮮少笑容,永遠都是板著張臉。
起初我以為他是不習慣拍照,現在看來,那是勉強將就的敷衍。
他明明和黎曼拍照笑得那麼開心。
清理到一半,沈星阮進來了。
見到垃圾桶裡揉成團的照片,他瞬間慌了,衝過來。
“舒然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和曼曼只是做做戲嗎?”
我平靜又有理有據地回他:
“你們的戲還沒做完,我住在這裡只會引發黎曼媽的懷疑。”
“這些照片就先清掉吧,我先找個酒店住幾天。”
見我得體又懂事,沈星阮眉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又夾雜著不安。
“舒然,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
我扯出一絲苦笑,都這個時候了,我生不生氣,還有什麼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