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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飯局上,天才畫家妻子用上了億萬保險的手為男助理拆螃蟹。

只為了哄沒胃口的她吃點東西。

而我為了替她拉投資,喝到吐血的時候,喊她幫我拿個胃藥。

她卻直接拒絕:“我的手是用來畫畫的,你自己沒長手嗎?”

十年來,她連拒絕的話術都懶得變。

那天,我在冷風中醒了酒,請律師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沈曉藍,這路遙馬急的人間,你我不再同路。

1

為了給妻子拉畫展贊助,我在酒局上喝到近乎胃穿孔。

可她卻在一旁親手為男助理拆螃蟹。

所有人都尷尬地看著我,只因一分鐘前,我還在跟投資商信誓旦旦地說:

“沈畫家的手上了億萬保險,平時為了保護手,連餐刀都不拿。”

為了圓場,我自罰三杯白酒,血絲從喉嚨湧了上來,又被我強行嚥了回去。

誰知氣氛剛緩和,妻子要提前結束飯局,帶男助理去吃日料。

為此她更和投資商吵了起來,潑了投資商一身酒。

為了給投資商賠禮,我替她捱了耳光,賠了錢。

可剛回過頭,妻子就一臉冷漠地說:“要不是你見錢眼開,非要貼那幾個土大款,書言怎麼會被餓著?”

“我帶他去吃日料,你就別跟來了,你在影響我們胃口。”

男助理何書言虛偽地跟我道歉:

“對不起宋霄哥,早知道沈姐姐這麼關照我,我就是餓死也不會說出口的。”

妻子不贊同地揉了揉他的頭髮,“書言,你有什麼錯?你只是個單純的男大學生而已。”

“是他這種人太市儈了,寧願把自己喝吐血都不捨得走。”

我心頭一涼,原來她不是沒看見我吐血,只是不在意罷了。

結婚七年,我為她盡心盡力,最後卻換來市儈二字。

我站在原地,吹了半小時冷風后,一通電話打給律師。

“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2

第二天早上,妻子沈曉藍才姍姍回來。

掃到桌上沒有豐盛的早飯,門口衣架上沒有我提前準備的裙子,她微微皺了下眉:

“昨晚回來的很晚?”

我點頭,“找律師聊了點事。”

我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一式兩份,籤個字。”

她看都沒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了。

畢竟從她出道十年,結婚七年,她的商務、後勤都是我一手包辦。

我鬆了口氣,把協議放進包裡準備出門。

她卻擋在門口,黑著臉攥住了我的胳膊。

“你別多想,昨天吃完飯,書言起了蕁麻疹,我只是送他去醫院了,我們什麼都沒做。”

這是沈曉藍結婚後第一次和我解釋。

可是她忘了,我也得過蕁麻疹。

當時我一身紅疹請求她送我去醫院的時候,她說:

“你自己沒長腿嗎?要是傳染給我,我還怎麼畫畫?”

沈曉藍見我臉色冷淡,還想再說什麼,何書言卻在這時打來電話。

“沈姐姐,我今天到了畫室好多人笑我,我有些待不下去了”

“你怎麼那麼傻!昨天我不是說了,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何書言故作為難地說道:“可不去畫室的話,新畫展的進度就會來不及。

要是因為我耽誤姐姐的事業,我會羞愧死的”

“傻小子,生病怎麼能是你的錯呢?”

說著,沈曉藍回頭厭惡地掃我一眼:“都怪有些利慾薰心的人,為了賺錢不顧別人死活。”

“乖,去我辦公室等我,我送你回家。”

沈曉藍摔門而去,從始至終,對我臉上的紅腫視而不見。

我垂眸,拿出手機聯繫了巴黎那位邀請了我很久的新晉畫家。

3

我正在手機上看著對方發來的經紀合約。

微信就收到了何書言發來的一條語音消息。

他陰陽怪氣地說:“對不起呀宋霄哥,沈姐姐一定要來我家照顧我,是我耽誤沈姐姐的畫展進度了,你可千萬不要怪她。”

他的心思太明顯了。

我疲於應對,目光卻落在何書言新換的微信頭像上。

放大後,是一雙微帶著些顏料痕跡的小手,心疼地捧著他因為蕁麻疹紅撲撲的臉。

那雙手我太熟悉了,是沈曉藍的。

她還真的挺在乎他的。

我關掉圖片,默默把自己的婚紗照頭像,換成了自由的飛鳥。

城市畫展的最後一天,因為收尾一些後勤工作,我一直待在後臺。

等我去前面拍合照的時候,就看到沈曉藍已經挽著何書言站在了C位。

記者們紛紛誇讚道:

“沈小姐沈先生感情真好呀,聽說結婚七年了,還是這麼如膠似漆。”

“沈先生真是年輕英俊啊,聽說沈小姐的畫室都是沈先生在經營,畫展也是他一手策劃,真的是當代好男人啊!”

兩人自然聽到了這些誇讚,並沒人出聲解釋。

直到何書言看到我,突然面露驚恐,噗通一聲給我跪下了。

“宋霄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還沒來得及解釋!沈姐姐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勞,我不敢搶你的功勞的。”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氛圍變得微妙,周圍安靜得只有快門聲。

沈曉藍毫不猶豫護在了何書言面前:“宋霄,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這次畫展何書言的功勞不小,我帶他露個臉,只是在正常的提攜新人罷了。”

她壓低聲音,“現在是公開場合,你別鬧。”

我沒鬧,以後也不會再鬧了。

我掛上得體的微笑,扶起跪著的何書言,向媒體介紹他。

一場鬧劇最終在粉飾太平下過去。

採訪結束,我拿出手機訂機票,沈曉藍卻一把奪走了我的手機。

“你在訂機票?出國的機票?我怎麼不知道?”

她一連問出三個問題,眉頭緊鎖,語氣驚訝。

“我什麼時候有巴黎的畫展了?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4

說實話,我沒想到一向當甩手掌櫃的沈曉藍,會有這種反應。

可能是我最近的反常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曉藍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一把攥住我的手,逼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剛想實話實說,就聽到後臺傳來何書言的尖叫聲。

沈曉藍飛快扔掉我的手機,大步衝了過去。

而我默默撿起手機,按下了付款按鈕,才來到後臺。

畫框碎了一地,何書言倒在地上,手腕被畫框的木刺扎得血流不止。

“唔沈姐姐,是宋霄哥讓我過來整理的,我真的沒想到這些畫框會砸下來,我明明很小心了,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沈曉藍小心翼翼地捧著何書言的手,已然紅了眼。

下一秒,她轉過頭,對我怒吼道:

“宋霄,你鬧夠了沒?”

“何書言是我的助理,平時只收拾我的東西,你讓他來乾重活,居心何在?”

“這些年你在酒桌上不三不四我忍了,你現在已經敗壞到要陷害別人了嗎?”

無視掉周圍狐疑的目光,我沉著臉解釋:

“不是我讓他來的,我剛剛明明在前面”

沈曉藍忍無可忍地打斷我:“你當然不用親自過來,我的畫室上上下下都是你說了算,你可以隨便找個人替你來!”

“書言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說罷,她直接抄起一幅角落裡的畫,狠狠砸在我腳邊。

實木的畫框狠狠砸在我的腿骨上,尖銳的邊角刺破我的皮肉。

鮮血汩汩地冒了出來。

“這是替書言還你的!所有人都給你聽著,以後我畫室的工作,和宋霄無關!誰再敢聽他的做事,就滾出畫室!”

“宋霄,什麼時候書言原諒你了,你再來畫室!”

沈曉藍把何書言攙扶起來,直接撞開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站在原地,眼角還是抑制不住地溼潤了。

小腿上的血,流淌到砸在腳邊破碎的畫框上。

這是沈曉藍向我表白時花了三個月畫出來的,也曾是她最寶貝的一幅畫。

用三萬個我的名字,繪製成的,我們曾經期許的未來——去巴黎看日落。

可現在,曾經熱烈的愛意被她束之高閣,少時的承諾也被她親手打破。

我將畫框裡的畫紙取出,親手撕了48下,將粉碎的紙屑丟進了垃圾桶。

5

沈曉藍說得對,以後她的畫室,和我再無關係。

我本就不是她的正式經紀人,一直以丈夫的身份打理她的事業。

可我馬上就不是了。

第二天,我去辦公室收拾東西。

正好聽到畫室的經理在勸沈曉藍。

“沈小姐,您昨天太沖動了。

這些年畫室都是先生忙前忙後,要是他真的和您賭氣不來畫室了,接下來的畫展就會亂套了。”

沈曉藍從鼻子裡哼了聲:“他不過是沾了我的光,畫展能成功,靠的都是我的才華。”

“他不來,就讓書言負責他的工作。

不過是些雜活,誰幹都一樣!”

沈曉藍想到了什麼,隨即又囑咐道:

“書言和他可不一樣,他清高,不願意阿諛奉承,酒局別讓他參加。”

本來我想進去和經理交接下工作的,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

這時,微信提示音彈了下。

巴黎那邊說,簽證替我辦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我直接回家,開始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沈曉藍居然回來了,甚至給我帶了一份鴿子湯。

我看著已經被撕開的食品安全籤,和已經見底的湯。

直接把這份殘羹剩飯扔進垃圾桶。

沈曉藍想發火,但目光瞥過為數不多的湯,到底是心虛地熄火了。

“你別多想,不是吃剩下的。”

她顯然忘了,我對鴿子湯過敏。

當年,沈曉藍年少成年,年輕氣盛挑釁對家,對方要廢了她的手,是我替她擋了一刀。

為了讓我傷口早點癒合,她買了鴿子湯給我。

可也就是這個湯,差點送了我半條命。

當時我在搶救室多久,沈曉藍就在門口跪了多久,她對天發誓此生絕對不會再讓我碰到鴿子。

可這種刻骨銘心的經歷,到頭來也會被時光沖刷乾淨,不留一絲痕跡。

可能是我的過分安靜讓沈曉藍有了些不安。

她在我身後踱了會步,竟是主動開口示弱:

“今天的事情是我衝動了,當眾落了你的面子。

可我才是畫室的主人,我得公平公正,才能以理服人。”

“不是真的不讓你干預畫室,只要你悄悄去跟書言道個歉”

“借過一下。”

我直接無視了她的話,走進浴室收拾一些日用品。

沈曉藍沒說完的話堵在喉嚨裡,一種陌生的無力感湧上她的心頭。

6

浴室抽屜裡,躺著一個明顯不屬於我的剃鬚刀。

門外,何書言正好給沈曉藍打來電話。

“沈姐姐,我在醫院沒有剃鬚刀實在不方便。

之前我落下了一個剃鬚刀在沈姐姐家的衛生間,能不能幫我送來呀?”

沈曉藍聽著電話,走進浴室。

恰巧撞見我拉開的抽屜。

她的眼神躲閃了下,最終還是走了出去,對電話那頭說道:

“找不到了,我去超市給你買新的。”

“沈姐姐對我真好。”

沈曉藍對何書言的耐心似乎是無限的,剃鬚刀牌子、款式這種細節都一一記下。

等她掛斷電話,我的行李剛好收完。

她略顯尷尬地回頭解釋道:“你別多想,他只是那天淋了雨,過來收拾了一下。”

我沒有多餘的表情:“理解。”

沈曉藍有些煩躁:“你總是擺著個冷臉做什麼?如果你實在介意,大不了我不去了。”

我輕鬆地笑了下,表示無所謂。

沈曉藍觀察著我的表情,發現我是真的沒有生氣,這才猶豫著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退了回來,問我:“你收拾行李去哪?”

我直言道:“巴黎。”

沈曉藍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下週吧,我把時間空出來,陪你去巴黎度蜜月。”

臨走的最後一天,沈曉藍竟然想起了我們曾經的約定。

可惜,已經晚了。

機場候機的時候,恰好看到何書言特意提醒我看的朋友圈。

照片裡,他躺在病床上,下半邊臉都是泡沫,一雙女人的小手正在給他刮鬍須。

實況裡,還能聽到沈曉藍寵溺地說了句:“別亂動。”

何書言更是加了好幾個愛心配文:

【手受傷了不能碰水,姐姐一定要親手給我刮鬍須,姐姐還說接下來都會這麼照顧我呢。

沈曉藍的消息剛好發過來:

【下週有事,機票先取消,下個月我找時間陪你去。

她不知道,我原本也沒有訂她的票。

起飛前,我讓律師把離婚協議發給她後,開啟飛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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