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昱然自己做的,“獨一無二”的戒指。
那天,我們約好了去爬山。
誰知道才爬了一半,天空就下起雨。
可能那時候,就昭示我們感情的結局。
我們倆披著同一件衣服,在屋簷下躲雨。
我凍得瑟瑟發抖,周昱然笑著把我攬進懷裡,半晌“其實下雨天也挺好。”
我不明所以,
片刻後,等我反應過來,臉漲的通紅。
這時,周昱然從兜裡摸出一枚戒指,是一枚古樸的素圈,勝在設計巧妙,戒指內側,是我們的名字,
“南梔。”
周昱然單膝跪地,“這是我親手設計的戒指,它代表著我對你的心意。”
我看到周昱然手上有細細密密的小口子。
“你能不能嫁給我?結婚的鑽戒我也準備好了。”
看著周昱然認真的神色,我沒忍住,把手伸了出去,任由他為我戴上戒指。
那時候的我,又怎會知道,這樣的戒指,宋雪也有。
就連他的求婚,也是有代價的。
宋雪和周昱然聊的火熱,從國外風土人情,到華美樂章。
又說起李斯特的《鬼火》,原來那是宋雪成名的演出。
隨後,兩人彷彿心有靈犀,相視而笑。
而我只覺得冷,心口好像破了個窟窿,屋外的冷風颼颼地吹了進去。
原先,周昱然也會和我談論這些,自從我轉向幕後,我們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
我挖了一口土豆泥到嘴裡,一股苦澀在舌尖化開。
說來好笑,周昱然不記得我的喜好,卻記得,多年前宋雪的演出。
也許,人的記憶也是有喜好的。
愛沒了,記憶也就沒了。
我抱住自己,輕輕打了個寒顫。
周昱然從旁邊的衣架上取下外套替我披在身上,“多穿點,凍感冒了可沒人管你。”
看吧,周昱然對我的好,就像是空氣裡的塵埃,看得見摸不著。
其實,我懷孕了,我原本想,趁著除夕,公佈這個好消息。
現在看,應該是壞消息。
我的手悄悄摸上平坦的小腹,
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種子。
對不起啊寶寶,是媽媽沒用。
宋雪從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禮盒,
“姐姐,初來乍到,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看看喜歡嗎?”
我打開禮盒,瞳孔驟然一縮,盒子裡是一個普通的瓷娃娃,卻被粘貼上各種黃金寶石,顯得無比怪異。
宋雪笑著“我剛才在你們的房間裡看到這個破破的瓷娃娃,聽昱然哥哥說,這個瓷娃娃對你很重要,我就想著把它裝飾一下,再送給姐姐。”
我攥著禮盒的手驟然縮緊,心裡彷彿在滴血,這是我爸親手給我做的娃娃,也是他留給我的唯一一件遺物。
周昱然不會不知道。
我呼吸急促,巨大的恨意爆發。
我拿起娃娃,把禮盒重重砸在宋雪臉上,接著一把掀翻了飯桌,盤子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宋雪發出一聲尖叫。
周昱然猛的起身,我被慣性帶倒,重重磕在地上。
手裡的瓷娃娃應聲落地,碎成了幾片,混在菜湯裡。
在碎片中,我彷彿看到我爸笑著摸我的頭“南梔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比爸爸愛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