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我被綁架,綁匪索要一億贖金。
未婚夫帶著錢來,卻只贖走了被一起綁來的繼妹蘇雅。
我媽為了給我籌錢奔走,被車碾壓而死。
沒有錢贖的我被撕票,絕望之際,竹馬聶雲舟帶著人趕來。
我在醫院瀕死,聶雲舟悲痛欲絕,在我甦醒那天,他當著整個醫院的人,聲勢浩大地向我跪地求婚。
我含淚答應。
可七年後,我卻無意聽到了他和六歲的兒子在病房裡的對話。
“爸爸,王誠叔叔說,當初媽媽被綁架,是你一手設計的?”
“是爸爸做的,只有這樣做,你小姨才能得到心愛的人,也能取代你媽媽有更好的事業,只要能讓她幸福,爸爸願意當這個壞人,你會怪爸爸嗎?”
“皓皓當然不會怪爸爸,皓皓最喜歡小姨了,她是大明星,那麼漂亮,不像媽媽,像個保姆又醜又土又笨,她都不知道她要換腎的人是小姨不是我,我就是假裝一下她就信了,太蠢了。”
原來,我以為的救贖之光,是穿胸而過的利刃。
被‘深情’麻痺的七年,只有切膚的疼痛是真實的。
我蜷曲著指尖,任由眼淚奪眶而出。
既然你們父子都愛著蘇雅。
那麼,我成全你們一家三口。
一拳之隔的門縫裡,我十月懷胎的親生兒子,還在喋喋不休地表達他的期待。
“小姨不僅漂亮有氣質,性格又溫柔,要是她能做我的媽媽,我做夢都能笑醒。”
他搖著聶雲舟的手,努力爭取著,“爸爸,如果小姨離婚了,你也和媽媽離婚吧,這樣你和小姨就能直接結婚了。”
聶雲舟揉著他的腦袋,字句裡都是惋惜,“乖兒子,小姨有自己的幸福,我們不能破壞,但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對小姨好,今天哪怕要換的是爸爸的腎,爸爸也會義無反顧。”
兒子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我也願意換給小姨。”
“這些事以後可不能在媽媽面前提知道嗎?你也要認真裝病,不能漏出馬腳。”
兒子立刻鑽進被窩,露出一顆慘白的小腦袋,“為了小姨能健健康康,我一定要讓媽媽挖一顆腎出來。”
我顫抖的指尖僵在半空,眼神空洞。
原來,當初我的綁架,只是聶雲舟為了將我拉下影后的位置,捧蘇雅上位。
他隆重地求婚,也不是愛我,只為了斷掉我最後的退路,讓蘇雅輕鬆地從我手中搶走她看上的人。
如今我疼了三天三夜才生下的兒子,完美言傳身教,裝病尿毒症,就為了把我的腎挖出來給我最恨的仇人。
可笑我竟然把這七年的虛偽,當成來之不易的幸福。
跟我一起來的保姆忐忑又同情地看著我。
我自嘲地笑了。
所有人都知情,只有我是小丑。
“爸爸,要是媽媽發現了真相怎麼辦?”
病房內沉默了兩秒,聶雲舟略帶煩躁的聲音響起,“大不了不離婚,養她一輩子。”
醫院走廊靜謐無聲,不知從哪兒吹來一股穿堂風,像個生疼的巴掌,又冷又重地摑在我臉上。
我垂下眸退後一步,將手中的營養湯遞給保姆,“不要說我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