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的表情滿是對我的怨恨和不滿，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失望和憤怒，我只是輕輕地笑出了聲。
我捏著放在口袋裡的體檢報告單，
半晌，盯著林初，一字一句，
“林初，你真覺得我該死？”
林初眼裡閃過一瞬的心虛，
“該死。”
“生死由命，反正白血病治療不成的幾率不大，不如用你的命換點錢，這叫延長生命的長度。”
“我沒做錯什麼。”
我的眼角閃著淚光，眼神悲憫地看著她，而後輕輕地開口：“林初，你要是不愛我，可以早跟我說，我沒那麼賤，也沒愛你愛到骨子裡，我不會糾纏你的。
你用不著自認為英雄，也用不著在這段婚姻裡英勇就義。”
“不過，你確實很該死。”
“你不配活著。”
林初被我罵得不耐煩，厭惡地看著我，眼神里不帶一點溫度：“你給我滾。
等你去世後，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還會去祭拜你呢。”
等我去世後？
在林初眼裡，我的命甚至比不上一點錢。
她明明不愛我，為什麼要將我困在這段婚姻裡？
我不傷感，不難過，我只覺得噁心。
這樣的婚姻，有什麼維持下去的必要，這樣的女人，我又為什麼要傾盡全力救她？
我平視著她的眼神，言語堅定：“林初，你去預約流產手術吧，你不是不想生下我們的孩子嗎？我不強求你。”
“我們離婚。”
“你不配做我孩子的媽媽。”
林初的瞳孔陡然收縮，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我，她的胸膛極速起伏，突然揚起手，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
“張晉，你還真是個又自私又不要臉的男人。”
我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捱了林初一巴掌。
我的臉被林初的一巴掌打偏過去，口腔裡霎時迸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嘴角也被打破，溫熱的鮮血順著下巴滴在我的身上。
她氣急攻心地顫抖手指，朝著我怒吼：“賤人！你他媽算什麼東西！自私的明明就是你，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啊，你沒資格當我老公！”
她推了我一下，還不解氣，又狠狠甩了我兩巴掌。
我踉踉蹌蹌後退兩步。
而她也因為自己使出全力，所以後背猛地撞到牆上，小腹磕向桌角，不到幾秒鐘就捂住小腹，跌坐在地上，臉上全是顆顆汗珠。
林初看到我的動作，輕蔑地冷笑一聲：“張晉，很心疼吧？你的寶貝孩子被我撞死了，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我踏馬不會生下你這個自私自利的賤人的孩子！”
我倒吸一口冷氣，手掐住大腿，連站都站不穩。
我仰起臉，死死地瞪著林初：“快去醫院！”
林初嫌惡地看了我一眼，翻了個白眼：“去醫院？然後呢？給我保胎？用孩子道德綁架我救你？不可能。”
她梗著脖子威脅我：“你醜話說在前，我不管你是白血病還是什麼病，就算你現在馬上就要死了，都踏馬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扯著嗓子，
“林初，你有病是不是！”
一路上，我瘋狂地飆車，不停地祈禱，神色緊張。
即使林初那麼對我，我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流產。
我還想保住孩子，我還想救她。
林初威脅我：“張晉，你要是敢奢望我對你有半點憐憫之心，你就給我滾，從我的世界消失，別耽誤我的下半輩子。”
我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手腳冰涼，緊緊地咬住嘴唇，內心的劇痛卻讓我愈發清醒，我知道我該恨誰。
隨後林初就被幾個護士推進了急診室。
等她回到普通病房的時候，她的小腹已經平坦。
同時，我又冷笑了一聲。
林初親手掐斷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