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貼在牆角,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憑藉黑暗隱匿身形,眼睛卻死死盯著他。
他有一隻眼珠泛白,似乎是一個瞎子,但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在微弱光線下閃著寒光。
我隱間感覺他還透露著一點熟悉。
我的呼吸急促而凌亂,每一口吸入的空氣都帶著血腥與絕望的味道,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
我拼盡全力壓制內心如潮水般洶湧的恐懼,手心全是冷汗,汗水順著指尖滑落,滴在地上。
雙腿不住地發軟,膝蓋彷彿被抽去了筋骨,隨時可能癱倒在地。
就在他轉身那一瞬,我瞅準時機,猛地抄起陽臺上的綠植,高高揚起,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他腦袋砸去。
花盆【砰】地碎裂,泥土飛濺,他踉蹌了一下。
我拔腿就往門口狂奔,眼睛死盯著那扇通往樓梯口的門,求生的慾望從未如此強烈,那扇門此刻就是我心中的救命稻草。
眼看距離門僅有一個巴掌的距離,指尖幾乎能觸碰到希望,可命運卻在此時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他反應過來,從身後伸出手,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我頭皮一陣劇痛,整個人被硬生生拖了回去。
我拼命掙扎,手腳並用,又抓又撓,試圖掙脫他的桎梏,嘴裡歇斯底里地喊叫著,可聲音在這密閉空間裡顯得那麼無力,轉瞬就被黑暗吞噬。
當來人緩緩轉過頭,當那昏黃燈光映出他面容的瞬間,我的心猛地一沉——竟是大伯!
他看著我,嘴角扯出一個森然的弧度,那笑容裡沒有絲毫親人該有的溫情,只有無盡的怨毒與扭曲。
「沒想到吧,死丫頭。
」
他的聲音冰冷又沙啞,在這寂靜空間裡幽幽迴盪,激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都怪你爸媽!」
他突然提高音量,眼中恨意洶湧,手中尖刀隨著他的情緒劇烈顫抖。
「當年拆遷,要不是你爸死活不同意把祖宅分我一半,這安置房將會是我的!」
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後背緊貼著牆,冰冷的觸感順著脊樑蔓延至全身,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可雙腿發軟,根本挪動不了分毫。
「我沒了房子,只能出去打工,可這世道險惡啊!」
他仰起頭,空洞的眼眶對著燈光,那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如今只剩一個深陷的黑窟,幽深得仿若能吸納所有光芒。
他一隻眼睛瞎了。
「瞧瞧,我這眼睛就是出去打工的時候被人弄瞎的!他們毀了我一輩子,現在,我也要讓你嚐嚐這滋味,把你的眼睛也弄瞎,讓你爸媽也嚐嚐失去的痛苦!」
恐懼如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衝擊著我脆弱的心理防線。
我瞪大雙眼,死死盯著他手中的刀。
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張嘴想要求救,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只能發出微弱的哽咽聲。
我強裝鎮定,腦海中靈光一閃。
「大伯,就算你跟我爸只是遠方堂兄!但是這個房子也有你的一份,只要你開口,我去跟我爸說,把這個房子過戶給你。
」
大伯陰森一笑:「死丫頭,晚了!」
「但是你的眼睛,我先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