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機卻響起,是醫院的電話。
女兒出了搶救室。
當我趕過去時,
她卻一動不動的躺在病房裡,我甚至都不能進去。
“你女兒頭部淤血重度昏迷,還要再做手術,你至少要準備五十萬。”
“還有後續的骨折手術,開胸腔,都是大手術,錢儘快準備吧,否則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說不好。”
我眼前一黑。
前幾年婆婆得了場大病,丈夫和公公的撫卹金幾乎全部花光,人還是走了。
現在家裡只剩下兒子打回來的工資和我微薄的薪水,加起來也不過十萬。
霸凌者把我女兒害成這樣,生命垂危,
難道傷害她的人都不用付出代價嗎!
到現在,柳玲玲的家長還沒有出現。
我忍住悲憤,去了學校。
這一次,我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
“你說柳玲玲家長?人家很忙的,怎麼會有時間處理你這點小事。”
校長一副根本不想管的樣子,
可我就是不走,
我把女兒搶救的視頻下在手機上,放在校長面前,
鮮血淋漓觸目驚心,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校長終於臉色慘白的揮了揮手,
我打個電話給他。
電話接起,校長點頭哈腰的說了我的情況。
“好的好的,您忙。”
他掛斷電話,拍了拍桌,
“柳玲玲父親說了,給你十萬,但你要在學校籤一份諒解書,以後任何後續店鋪不許再追責柳玲玲。”
“十萬?!”
我氣得雙眼通紅,
“我女兒命都快沒了,到現在還不省人事,做手術幾十萬都打不住,十萬塊!”
校長沒了耐心,皺著眉手一攤,
“人家爽快的賠償已經很好了,你女兒和柳玲玲說白了也是孩子之間自己大鬧,天台沒有監控,是不是她自己摔下來的都說不好。”
“這十萬你不要,你儘管去打官司,能不能贏是一回事,但你女兒的命等得起嗎?”
“我勸你,得過且過,別太貪心,小心什麼都撈不著。”
我怒氣和悲傷堵在心口,還想說什麼,卻被保安送出了辦公室。
門一關,
聽見校長在裡面嘟囔一句,
“孤兒寡母,誰會怕啊,還鬧起來了。”
原來他們都欺我家沒有人,
我丈夫和公公因公殉職,兒子也去守衛邊疆。
難道就因為這樣,我的念念就得備受欺凌,無人能給我個公平嗎。
我不相信。
我回了工廠懇求老闆再給我些假期。
老闆得知肇事者的父親是柳成功,他臉色也一變。
“周蘭,柳成功這個人在這片地方,就沒有說話不好使的,你要是執意和他對著幹,你就辭職吧。”
我震驚的看著他,
他卻沉下臉揮了揮手叫來財務,
“把這個月的錢結給她,讓她走吧。”
我被趕出了工廠。
捏著這個月的三千塊錢,站在馬路邊。
天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站在雨裡,心澀的像吃了一百隻檸檬。
手機忽然亮起,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還不收錢,我就不是讓你丟了工作,我會讓你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