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告訴你,下輩子也不可能!”
手背被腳狠狠碾過,一陣劇痛襲來,
柳成功坐上車,疾馳離開了。
烈士證掉到了泥潭裡,我顧不得手背的劇痛,撿了起來。
看著大廈鏡子裡渾身汙泥的自己,和手裡的兩本烈士證,
我的眼淚一顆顆砸落。
家裡的人都死了,兒子也走了,
沒人能為我的念念做主,我們普通人就要被這樣的人欺凌致死嗎。
這世道,還有公平嗎。
我回了醫院。
一天只有一個小時探視時間。
我穿上無菌病服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看著我的孩子躺在全是儀器的床上,
身上插滿了管子,
身上能看到的皮膚幾乎都是淤青。
我強忍著,可眼前還是一片模糊。
“媽媽。”
念念帶著呼吸器,嘴唇蒼白的望著我,
她說不出話,眼角嗆出眼淚。
看到這一幕我心都要碎了。
這半年幾乎都是秋冬,她門總是穿的很多。
原來只是為了遮蓋校服下青紫的傷痕。
我看著女兒肩膀,胸前和後背那些大片大片淤青的傷疤,心疼的幾乎哽咽,
念念一直都太懂事溫順,
柳玲玲對我這個成年人都這麼囂張跋扈,不知道私下對念念會有多過分。
她在學校到底受了多少苦。
手機忽然響起。
念念的同學發來的幾張截圖。
是柳玲玲在班級群裡的聊天記錄。
“陳念裝什麼柔弱啊,勾引我男神的時候不是挺不要臉的嗎!”
“我看你這幅死樣子就像出去賣的!怎麼沒死呢,死了最好!”
“就算她還有臉回來上學,我也會昭告全校,陳念是在校外當別人小三,被原配打了才成這個慘樣子。”
“像她這樣的狐狸精,我要她一輩子都不好過!”
我氣得渾身發抖,
直到現在,我女兒這樣了。
柳玲玲竟然還在汙衊她。
“媽媽。”
念念忽然抓住我的手。
她拿過我的手機艱難地打出一行字,
“為什麼爸爸和爺爺都去保護國了家,卻沒人能保護我。”
“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反抗的。”
“我讓媽媽擔心了。”
看到這,我的眼淚一下就決堤了。
念念也滿眼通紅,
她問我,
“哥哥也走了,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是不是他們回來,我就不會被欺負了。”
我捂住臉,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指縫劃落。
我可憐的女兒,她不知道爸爸和爺爺已經去世了。
這個家,警號重啟了三次。
公公走後,丈夫去了邊境一線。
這裡背靠三角各種犯罪頻發,邊外惡人肆虐,
後來丈夫也沒了。
回來的只有一對烈士證,和兩個骨灰盒。
兒子畢業後,
再次重啟警號離開了我們。
我從沒告訴過女念念他們去世的消息。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也不敢說。
兒子能否回來我都不清楚。
念念和我在家數著時間過日子,盼望著兒子平平安。
可我的女兒被人霸凌半年,甚至生命垂危,霸凌者竟然什麼責任都不用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