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奉行苦難教育。
明明家境優渥,他們卻非逼我在春節期間去打寒假工。
“我和你爸當年就是怎麼過來的,現在才會成功。”
我在工作中被老闆騷擾,想要報警。
他們卻說,“做人不要這麼矯情,學會忍耐,這是成功的一部分。”
後來,我在上班路上犯了低血糖,差點出車禍,他們又說我裝模作樣。
我給自己洗腦說這是愛的不同表現。
直到撞見他們對著另一個和我同齡的女孩疼愛有加,
“皎皎才是爸媽的乖女兒,我們怎麼忍心讓你吃苦呢?”
我氣笑了,轉頭便把家裡的電閘砸得稀爛。
“我們是一家人,有苦也要一起吃。”
…
屋子裡瞬間變成一片狼藉,爸媽反應過來後立刻過來揪住我的耳朵。
“你知道這要多少錢嗎?小白眼狼,這個月工資你別想要了!”
我笑了笑。
“那一次發工資不是你們拿走的?什麼時候給我留過?”
現在是一月份最冷的時候,不一會兒媽媽臉就變得慘白。
她渾身顫抖地質問我。
“我們之前都是苦著過來的,怎麼就你脾氣這麼大?我看你真是欠教訓了!”
爸爸也裹緊衣服附和道:“不就是讓你去打了個寒假工嗎,早點接觸社會有什麼錯!”
“被老闆騷擾又怎麼了?我們也是在培養你的應對能力啊!”
方才低血糖的症狀還沒緩解,加上我又動了手,現在聽著他們的指責越發頭暈。
下一秒,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直直摔在地上。
恍惚間,我還聽見了媽媽刺耳的聲音。
“又裝是吧?以為這樣就能躲著不去上班?做夢!”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來,我徹底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再睜眼,我竟躺在了老闆的辦公室裡。
他油光滿面的臉在我眼前倏地放大。
“柔柔,你醒了?”
我一陣噁心。
摸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在,又看到在旁邊守著的爸媽,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你們把我送到這裡幹什麼?”
我蹙眉,聲音沙啞的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這個小白眼狼,不服父母管教,我們當然要讓你老闆來勸勸你。”
話音剛落,他們就開始對我老闆數落起了我的樁樁罪證。
我嘆了口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又來了。
從小學畢業開始,他們就像是魔怔了一般,總是沒條件也要製造條件地讓我吃苦。
上高中前,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撿媽媽不要的。
她甚至還嫌不夠,特意去捐贈箱裡撿別人不要的衣物隨便洗洗讓我穿。
我剛上高一,她就說我可以獨立了。
讓我自己養活自己,一分錢也沒再給過我。
讓我本就偏瘦的體重一下子驟降到了三十五公斤。
老師看不下去,總是在課間把我叫到辦公室偷偷給我塞吃的。
有一次被我媽撞見,她又哭又鬧說老師不配合家長的教育工作,硬是把老師逼走了才算完事。
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敢對我好。
我也徹底死了心,只當我真正的爸媽死了,他們只是收留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