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也就回來這幾趟，你做做飯怎麼了？能累死你不成？你就順著點媽！”
“順著？婷婷要是個男孩我就不信你媽還能讓她自己切菜！”
婆婆向來重男輕女，不怎麼喜歡婷婷。
婷婷喜歡畫畫，我給她報了興趣班，婆婆轉身就給退了，說有錢不如攢著，說著就把錢揣進自己兜了。
“你胡說什麼呢！媽一視同仁，男孩女孩都喜歡，你別瞎想。”
我白了他一眼，妥協道：“行，一會兒吃飯媽要是欺負婷婷，你記得好好跟媽說說，婷婷這麼大了，什麼都懂了，她看得出來誰喜歡她誰不喜歡，每回上媽這兒來她回去都不高興。
“
大過年的，我不想因為那些破事吵架搞得大家都不高興，就出去做飯了。
我一邊切菜，一邊聽著婆婆站在一旁唸叨家長裡短。
“去年，陳舟的三表哥添了個大胖小子，我前幾天還去看了看，那小孩不哭不鬧的，可省心了。
“陳舟的表姐也懷了，估計年後就生了，看樣子，是個男孩。
“還有，陳舟說，年後他高中同學二兒子滿月，他又得包紅包，你說說這麼多年，都送出去多少禮錢了！”
繞了半天，婆婆總算把話題繞到我身上，“你呢？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我低著頭：“不打算要了。”
婆婆急了：“你們就打算守著一個丫頭片子過一輩子了？當初就是看你屁股大好生養才同意陳舟娶你，現在你跟我說你不生了？”
我沒吭聲，婆婆向來重男輕女，這些年明裡暗裡地催著我們趕緊生個大胖小子。
可我想想當時生婷婷的場景，只覺後怕，說什麼也不肯再要二胎了。
況且，婷婷性格內向，八歲的小孩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說，我怕要了二胎顧不上她，委屈了她。
婆婆見我態度堅決，冷哼一聲：“陳婷！進來端菜！”
我不滿地皺眉，隨即也喊了一聲：“陳舟！進來端菜！”
老公聽出我和婆婆鬧了彆扭，趕緊過來，小聲地對我說：“大過年的，你老跟媽置氣幹什麼？有什麼事你忍忍就得了。”
我冷冷瞪他一眼，他不再說話。
這段插曲算是過去了。
年夜飯做得極其豐盛，九菜一湯。
我們一邊看著春晚，一邊吃著。
我輕輕懟了一下老公，示意他該給紅包了。
老公先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婆婆：“媽，您今年也辛苦了。”
婆婆笑眯眯地接過去：“謝謝兒子！”
隨後老公又遞給婷婷一個紅包：“婷婷，壓歲錢收好了，祝你天天開心，學業有成。”
婷婷高興地打開紅包看了，兩千元，還有一張她想去了很久的迪士尼的門票。
她高興地蹦起來，甜甜地道謝：“謝謝爸爸媽媽。”
沒等我說話，婆婆搶走婷婷的紅包，抽走錢和門票揣進自己兜裡，只剩了兩張還給婷婷。
“小孩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給兩張意思意思得了，給那麼多！
“門票也給我退了！死貴死貴的，去那破地兒不如去樓下小公園玩玩，還免費！”
婷婷默默坐下，眼淚一顆一顆的掉，咬著嘴唇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