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如像察覺不到氣氛那樣,掀起嘴角。
“靈靈妹妹,你要不要也聽聽孩子的聲音?”
我有些不敢。
我怕我的樂樂生我的氣。
可還是鬼使神差走過去,俯下身。
辛月如笑容不變,聲音無限壓低。
“符靈,你好可憐啊,聽說,你的樂樂死了。”
原來她知道。
是宋景爍說的嗎?
把我的孩子的死當笑話講給辛月如聽。
我倏地起身揚起手,可還沒有碰到辛月如,她就已經捂著臉,掉了眼淚。
“靈靈妹妹,你不願意可以拒絕我,為什麼要打我呢?
“景爍,你別怪靈靈,她不是故意的”
我以為宋景爍會怪我。
但他只是沉聲說。
“我知道。”
然後牽著我走過拐角。
他沒看見辛月如眼底的幽怨。
只是抱著我,聲音悶悶地。
“我們的樂樂會回來的。”
我沒有回答他。
因為這是永遠沒有結果的事。
還有十幾個小時,我就永遠離開了。
勉強收拾好情緒,宋景爍帶我回到了他們的家。
宋子洋很熱情,牽著我參觀。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彷彿走過四季。
宋景爍失蹤三年,我每晚都在擔心他是不是居無定所。
原來不是啊。
我頭疼得要死的時候,他帶著辛月如去看極光,去買了一顆以她名字命名的星星。
我含著淚大把大把吃藥,只為了堅持等他回來。
而他帶著辛月如去蹦極去潛水,準備三天三夜佈置求婚現場。
我突然覺得自己拿著生命做賭注,只為了來見他一面,這種行為蠢透了。
“景爍,這個菜不能放姜!”
“你出去,我自己來”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
明明是抱怨的話,辛月如說起來就像撒嬌。
我已經分不清了,宋景爍對辛月如到底有沒有愛。
宋子洋扯扯我的袖子。
“小姑小姑,這個拼圖怎麼拼啊。”
恍惚間,我似乎真的成了我未婚夫的妹妹。
吃飯的時候,我坐在他們三人的對面。
宋景爍習慣性給辛月如夾菜。
我一直都是腦袋生了病,可今天,心臟卻無時無刻不在酸脹著疼。
我養母說過,想要的就自己爭取。
於是我開口了。
“宋景爍,你怎麼不給我夾菜?”
宋景爍失笑,給我夾了西蘭花。
可是我西蘭花過敏。
他忘了啊。
他怎麼能忘那麼快。
明明我還記得他的喜好。
我制止了辛月如要夾給他的那隻蝦。
“他不吃蝦的。”
可是下一秒,蝦就被他吃掉了。
辛月如含笑看著宋景爍嚥下那隻蝦。
“習慣也是會變的,他最愛吃我做的蝦了,你不知道嗎?”
宋景爍略顯尷尬,又給我夾了西蘭花。
我沉默著吃下這些西蘭花。
直到飯後,我看著手背的紅疹,問宋景爍。
“家裡有過敏藥嗎?”
他才恍如夢醒,逃跑似的給我去找藥。
“對不起,我忘了你過敏。”
宋景爍臉上有愧疚,他是真的忘了。
我靠著陽臺的扶手,點燃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