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落水被瀋海川救起,嫁給他後,他一直對我無比冷漠。
我為他操持家裡,照顧婆婆和小姑子,懷胎十月仍然下地賺工分供他上學。
我爸更是因為救瀋海川被野豬頂死,媽媽也悲傷過度去世。
瀋海川從此對我態度好轉,我以為我終於苦盡甘來,直到晚年時,他對我提出離婚。
就連我的兒女,也勸我識大體,讓他們的爸爸能放手去追尋真愛。
看到瀋海川和蘭靜秋彼此緊握的雙手,眼裡訴說著的愛意,多重打擊之下,我仰天吐出一口鮮血。
再睜眼,我回到了落水之前。
看著夢裡無數次想要回到的課堂,我禁不住鼻頭髮酸。
前世,我的成績在班裡數一數二,就連瀋海川也不及我,可嫁給他後,高考那天我不知吃了什麼鬧肚子,遺憾錯過了高考。
不久後,明明做了避孕措施可我還是懷孕了,在沈家人的輪番勸說下,我無奈只能放棄了高考,懷胎十月仍然在地裡賺工分,供瀋海川和小姑子沈紅梅上學。
禍不單行,我爸不久後因為救瀋海川被野豬頂死,媽媽也悲傷過度去世,大哥因此和我生了間隙,南下打工,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沈家人見我成了孤女,堂而皇之地搬進了我家,從此我就成了沈家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我供著瀋海川成了大學教授,他卻嫌我粗鄙沒文化,和他沒有共同話題。
說我整天就只知道糾結那幾毛幾分的買菜錢,不是油鹽醬醋就是家長裡短,俗不可耐。
我就這麼被他嫌棄著過了半輩子,直到有一天,打掃時我忍不住打開了那個我曾經碰一下他就大發雷霆的箱子。
我才發現,我這輩子,實在是太可笑了。
原來瀋海川早就揹著我和蘭靜秋在一起了,甚至連她上大學的學費,都是瀋海川從我手裡掏出來的。
難怪他那時候總和我說京市消費高,錢不夠,我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拼了命地去給別人洗盤子,一分一毛地攢,冬天手洗到開裂長凍瘡,又痛又癢,連瓶蛤蜊油都捨不得買,他們卻花著我賺的錢,在信紙裡高高在上地批判我,怪我拆散了他們。
連我的兒女,也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了,甚至幫他們隱瞞我,給他們打掩護。
我渾身冰冷,顫抖地撥通瀋海川的電話,喉頭髮緊,一時竟說不出話,瀋海川不耐煩地想要掛斷,我連忙開口。
“你和蘭靜秋的事,我都知道了。”
“知道就好,沒什麼好瞞著你的。”
我不理解,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心臟隱隱作痛,幾乎快要窒息,想要兒子帶我去醫院看看,可他卻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媽,你也別鬧了,當初要不是你故意掉進湖裡,爸根本不會娶你,你耽誤了他半輩子,你也不幸福,何必呢?”
我故意掉進湖裡?我那時候是喜歡過瀋海川,可他拒絕我後我就斷了對他的心思,他從湖裡救起我,為了彼此的名聲迫不得已娶了我後,導致我心裡一直對他愧疚,一直想要補償他。
我和瀋海川解釋了那只是一個意外,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這附近,可我沒想到他從未信過我。
後來,瀋海川帶著蘭靜秋登堂入室。
蘭靜秋年紀也大了,可她看上去像比我年輕了二十歲,頭髮梳得整齊,頭上彆著珍珠髮卡,穿著時髦的皮鞋。
而我,操勞半生,臉上滿是刀刻一樣的風霜,穿著一雙洗到泛白的布鞋,手上還拿著剛給孫子換下的尿不溼,對比鮮明,一敗塗地。
瀋海川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說我們反正沒有領證,我可以留在這裡和兒子住一起,他以後會和蘭靜秋住一起,我們今天說清楚就算正式分開了。
我含辛茹苦帶大的兒子女兒,花了半生積蓄娶進來的兒媳都請了假站在蘭靜秋身側,彷彿他們才是一家人一般,一臉不耐地勸我遂了瀋海川的願,不要再纏著他,放他自由。
而我在巨大的失望和悲傷憤恨之下,吐血倒地,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