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油門衝回了家,賭氣喝了一瓶酒。
夜裡,唐玉墨終於回來了。
她寒著臉,脫了外套就去了衛生間,全程沒看我一眼,任由我躺在沙發上。
“周雲辰,給我把浴巾拿來。”
衛生間傳來她冷硬的聲音。
唐玉墨工作辛苦,自結婚後,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我全包了。
小到洗內衣襪子,大到家裡採買應酬,從沒讓她操過心。
岳父住院,都是我一個人裡裡外外全程陪護。
就因為,她工作忙,走不開。
見我躺著不動,唐玉墨從衛生間伸出頭,“周雲辰,讓你拿浴巾,你啞巴啦?”
我紅著眼,看著唐玉墨,“唐玉墨,白天的事,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有什麼好說的,你不都看見了,醫生照顧病人,有什麼不對?”
“病房裡的人,以為我是他媳婦,我還能一一解釋?”
“演戲要演全套,不然你讓別人怎麼看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是主治醫生,需要你去端屎端尿嗎?你的手是做精密手術的手,怎麼去幹粗活。”
“再說,她沒有兒媳婦嗎?”
“她兒媳婦不是在外地嗎?我幫一下怎麼了?”唐雨墨滿不在乎地說著。
“周雲辰,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怎麼這麼小,百川在這邊,就我一個朋友,我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
“你不要天天懷疑這懷疑那,自己心不正,看別人都髒。”
“初戀就不能做朋友啦,初戀就該見面互不相識,真是老古板。”
唐雨墨說著,把擦身體的毛巾摔到沙發上,賭氣回了臥室。
留我一人坐在客廳啞口無言。
是我心胸狹隘了嗎?
我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把我煲好的雞湯,送給老太太補身體?
讓她像個小媳婦一樣,天天殷勤地在床前盡孝?
這孝,也沒供對地方啊。
我的老岳母七十多了,還天天自己洗衣做飯啊。
我的心一陣一陣鈍痛,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一直以來,我對唐玉墨都是千依百順,更為了她遠離父母,落戶在她身邊。
我覺得,男人應該大度謙和,就應該疼自己老婆。
自己兩個城市來回奔波,沒事的,不能讓她受思鄉之苦,顛簸之苦。
從什麼時候,我和唐玉墨之間的天平傾斜了,重量全壓到我這一邊了。
傾斜到我稍微一鬆手,就大廈傾塌,全盤崩潰。
對的,永遠是她,錯的,全都是我。
什麼事都要順著她的心意來,稍有不對,就冷戰加嘲諷。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哈巴狗,只要她衝我笑一下,我就能把尾巴搖折那種。
就像在病房裡,她沒有替我說一句話,我還潛意識怕誤會她,怕影響她聲譽。
這不是一對夫妻正常的相處模式。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對唐玉墨太放縱了,她習慣了我的付出,總是毫不珍惜,甚至棄如敝履。
我心情沉重起來,第一次對這段異地婚姻迷茫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手機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