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在家時,也總愛帶我去放花燈,遊船,踏青。
他們都告訴我,在戰場上拼搏廝殺,就是為了這盛世的百姓能安居樂業,美滿幸福。
能不受外敵欺凌,一家人享天倫之樂,童叟皆安。
為這天下百姓戰死,原本便是他們的使命。
可他們沒告訴我,我們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也會被欺負成這副模樣。
我好想他們。
我不能放棄。
翌日,傷勢好了些,我掙扎著起床,寫下書信,控訴陳啟的罪行。
出門將它遞交給陳啟的父親—陳達。
父母在時,教育我不能欺負弱小,要胸懷天下。
那為何陳達身居高位,教出來的兒子會是這副模樣?
書信呈遞進去,等了半日,官兵卻捧出來一堆灰燼,臉上盡是譏諷。
“我們大人公務繁忙,可沒空理你這個瘋子!如若不是你們先惹事,公子何故會與你們動怒,陳大人父子二人關係甚好,不是你三言兩語能挑撥的!”
“再說了,陳大人每日為百姓憂勞,就算是拿你們點東西,都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知好歹的東西,還不快滾!”
說著,他用力地推我一把,我的脊背重重地磕到地上,舊傷未愈,一時疼得我頭暈目眩,渾身像被針刺一般,痛苦異常。
我咬牙爬起來,心裡不禁冷笑。
陳大人為百姓做事?
可據我所知,他為官數載,貪汙受賄不在少數。
權貴們趨炎附勢,但凡給了陳大人好處,就能在這榆城內橫著走!
再者,我們需要這福氣?
簡直可笑!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大驚!
走時在床上躺得好好的祖母,此刻跌坐在地上,花白的頭髮散亂,神情混沌。
臉上似乎又多了幾道新傷,嘴角也流出血來。
屋內,茶杯和碗筷都摔成碎片散在地下,到處都被翻得亂七八糟。
見我回家,陳啟坐在太師椅上,命人按住了我。
接著便一個巴掌狠狠揮來,我的臉立刻變得灼熱,高高地腫了起來。
他用手拍著我的臉,惡毒地笑著:
“敢去官府和我爹那裡告狀?我倒要看看,你能鬧到什麼地步!小爺我有的是工夫陪你玩兒!看到底是死老太婆活得久,還是你鬧得久!”
說完,他又命手下把竹籃裡放著的,祖母已經完成的繡品剪了個稀巴爛。
我哀嚎著要上前阻攔,卻被死死按住,只能親眼看著祖母的心血化為碎片。
“一個老太婆,一個小姑娘,還想跟我鬥,真是不自量力!”
陳啟拿著摺扇站起身,帶著隨從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附近站了許多鄰里,卻無一人敢出言阻攔。
我跪在原地,捧著被剪碎的繡品失聲痛哭。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我掙扎著將祖母安頓好,下午便帶著剪碎的繡品字據的副本來到陳家大門申冤。
“陳啟大婚,拖欠我祖母工錢!不僅不給,還對我和祖母施暴,老人家現在還躺在床上,無法起身!陳大人為官,就算這樣教育兒子的嗎!這天下究竟還有沒有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