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陛下傳您進宮,恐是有要事。”
姜姮玉一頓,抬眸看向我。
我釋然彎唇,“沒關係,我去那邊等你。”
“好。”
她轉身離開的動作太快。
以至於沒注意到我落在那下人腰間玉牌的眼神。
那玉牌是漠櫟的。
而且,陛下染病多日,至今還在昏迷。
真正傳她去的,是漠櫟。
抹去眼尾的溼潤,我吩咐車伕出發。
只是當年那皮影戲攤不見了。
物是人非啊…
落寞的往馬車處走時,我聽到有人說前面的酒樓外有皮影戲可以看。
不知是哪位女富商花重金請了京中早已不再唱皮影戲的老師傅出山。
為將她和她丈夫的愛情故事傳頌下去。
我隨著人流往前走去。
那女富商和她丈夫戴著面具,看不清臉。
可是身段像極了姜姮玉和漠櫟。
再靠近些。
只見那影布後舞動的影人正是他們。
我的眼神逐漸空洞,呼吸也沉重許多。
兄長說的對。
世間女子情動時說的誓言最不可信。
我後悔當初愛上她了…
從人群中出來,我乘著馬車將這盛京轉了一圈。
總歸是有些不捨的。
人間這樣熱鬧,可我再也不會有機會遊歷一番了。
回到公主府,我獨自一人站在藏書閣的小露臺上看著空中彎月。
腦海中浮現著我這三年來和姜姮玉相處的所有畫面。
忽然出現的談話聲打斷我的思緒。
聽聲音辨別出分別是姜姮玉和法師後,我掩身躲到門後。
“明日就要引第十次心頭血了,你確定阿樾不會死對不對?”
姜姮玉面容凝重。
“當然,他是狐妖啊。”
“公主,您什麼時候聽說過妖會死的。”
姜姮玉踱步著,“那就好,等結束了我會帶他去南邊養身體。”
“也是我虧欠他。”
“才讓他痛到居然想要逃離我,若非你給的牽魂散,只怕我留不住他。”
待他們的腳步聲漸遠,我靠著門框緩緩滑落到地上。
死死捂著嘴的手鬆開,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眼眶。
原來她早知我是狐妖…
原來那日給我下的不是軟骨散,是牽魂散…
是專門用來讓我們狐族四肢疲弱,心脈衰敗的毒藥啊!
我的呼吸逐漸急促,心臟彷彿被人碾碎。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看到姜姮玉在等我。
她快步走到我身邊將我擁住。
“阿樾,你去哪兒了!我沒找到你,都快急瘋了!”
我疲憊的掀起眼簾看她。
“隨便走走。”
她從懷裡拿出一個製作精美的皮影戲人,溫柔的笑道,“看這是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看皮影戲,特地找人做的。”
“等下次,我讓他們為你我演一齣。”
看著那影人。
我想起了她和漠櫟相依的畫面。
這樣表示鍾情的手段,她先給了漠櫟,又來哄我。
未免太可笑。
“我不喜歡了。”
“所以,沒有下次了。”
姜姮玉的睫毛顫了顫,想說些什麼卻遲遲開不了口,眼睜睜看著我將她推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