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卻墜入萬丈深淵。
可笑至極。
我跌跌撞撞逃下消防樓梯,站在研究所大門外。
海風凜冽,我在寒風中等了五個小時。
直到大樓最後一盞燈也熄滅。
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見到我的瞬間,立刻跑過來,心疼地握住我發涼的手。
“怎麼不上去?在這站了多久?”
“剛到不久。
知道你在準備出海資料,給你燉了燕窩,不過秘書說你在會議室,我就在這等著。”
“別這樣了,天這麼冷,你凍病了我會擔心的。”
他把我擁進懷裡,輕吻我的發頂。
動作一如既往地溫柔。
可這份溫柔,卻讓我從心底泛起寒意。
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真能把謊言演繹得如此真實。
他把我扶進副駕,假裝漫不經心地說:
“對了,微瀾快要刑滿釋放了。
你們好歹也是多年同事,而且她也受到懲罰了。
我聽說地中海那邊的研究所在招人,要不——”
“沒事,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追究。”
他眼底閃過一絲釋然,笑著說:
“有這樣懂事的老婆,是我三生有幸。”
我轉頭望向窗外的海灣,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到家後,趁他去浴室,我打開了他的筆記本。
密碼是洛微瀾的生日。
桌面是地中海的日落。
那是她這三年藏身的地方。
我點開他的郵箱。
主頁背景赫然是兩人的合影。
郵件聯繫人只有一個。
點進去全是洛微瀾的研究日誌和生活照。
她穿著探險隊的定製裝備。
用著隊裡最新的潛水設備。
甚至連她所在的研究基地,都是陸氏集團投資的。
這個基地恰好建於三年前。
是陸氏在國外唯一的科研項目。
我顫抖著手查看轉賬明細。
收款人清一色是洛微瀾。
每月五十萬歐元,雷打不動整整三年。
我一條條看下去,心墜入冰窟。
突然想起他個人網頁的簽名:瀾。
當初問他,他說是對大海的雅稱。
如今我終於懂了,他深愛的究竟是誰。
三年婚姻,書房裡那幅水下婚紗照是我們唯一的合照。
每次邀他一起拍照,他總是避開。
不論我如何哀求,如何傷心。
他永遠說著同樣的話,朝夕相對,不必執著於影像。
現在我總算明白,不是他不愛拍照,是他不願與我留下痕跡。
我苦笑著關掉電腦,淚水模糊了視線。
打開手機,定下了三天後飛往地中海的機票。
開始著手註銷所有國內證件。
三天,就能結束這三年的荒唐夢。
手機鎖屏換成了倒計時,一幀一幀剝離過往。
他洗完澡出來時,我已經側臥在床。
見我閉著眼,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
整夜,我聽著他均勻的呼吸,睜著酸澀的雙眼。
晨曦微露,我走進浴室。
手機突然震動。
陸深略帶緊張的聲音響起:
“雨晴,我看到系統提醒,你在註銷證件?”
我握緊手機,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