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過去,我的眼前已經發黑,不禁拉著侍從的褲管哀求著讓陸景明來見我,得到的只有侍從將我摁在蒲團上。
三個時辰後,我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身下的血染紅了蒲團。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我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我知道我的孩子沒了。
抬頭對上的是陸景明通紅的雙眼,他含淚質問我:“為何不告訴我我們有孩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嗎?”
我強顏歡笑著回答:“可我現在不想要了,陸景明,他走的剛剛好。”
陸景明聞言心痛至極,他有些恨我,又不忍心責怪我,畢竟害我沒了孩子的兇手是太后,也是他。
沉默片刻,他將我的藥放在桌上,隱忍地說:“太后我問責了,涉事的宮人我處理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淚留滿了枕頭。
也許本身我們的相遇就是場錯誤。
三年前,我嫁來北國,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很陌生,包括那時候的陸景明也不願意見我。
揹負著和親公主的名義,我只能為兩國帶來和平,我努力學習北國語言,努力去適應這裡。
我經常深夜一個人在廊下自言自語練習北國話,其中就有陸景明的名字。
那晚他扮作平常打扮路過,聽到我在唸他的名字,好奇地問我在做什麼。
我用蹩腳的北國話告訴他我在練習我夫君的姓名,他笑得很溫柔,告訴我他願意教我說北國話。
一個月後,我學習地很快,已經會了大半,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他的名字,他說我就是你的夫君陸景明。
陸景明自此對我改觀,他常常帶我一起出去欣賞北國風景,他說北國南國人在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一樣。
一年左右,北國糧食短缺爆發饑荒,陸景明焦頭爛額,我帶來了從南國帶來的農書,還有種子,幫他培育第一批水稻,產量初見增長。
從那以後,我肩負起了幫助百姓們改良培育新水稻的責任。
北國善獵,南國善農,和親的公主有時候帶來的也有對百姓們的貢獻。
那年上元佳節,我們站在城樓上看煙花綻放,那時的我感慨,自己何等幸運嫁給心儀的人。
陸景明吻在我唇邊,承諾道:“歲禾,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將來我的身邊只有你陪我一起。”
這一切就像一場美夢,他終究是冷血無情的帝王。
我現在也能毫無負擔地回家了,叫來穗兒取來那封信,取來筆墨。
寫下回家的信,南國接我回家的使節,大概很快就到了。
最近的北國載歌載舞,喜氣洋洋,因為水稻豐收,一年比一年收成更好。
這也是我的成果,經我雜交實驗,這第三批水稻的產量足夠供應全國人民吃半年了。
陸景明也許因為愧疚,沒有再來見我,他將明日定為豐收節,要辦宴會慶祝。
所有人都要參加這場宴會,我也不例外。
宴會上熱鬧非凡,我被安排在一個小角落,沒有人會在意我。
陸景明拉著安素素的手站在中央,接受所有人的朝拜,最後,他將一頂麥穗的金冠戴在了她的頭上,象徵著她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