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你心裡對爸爸媽媽和妹妹是不是有誤解呀?」
「不要緊,說出來,爸爸會幫你解決的。
」
「別蹺二郎腿。
」我說。
「你」爸爸顯然又被我氣到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坐危不亂:
「狂躁症又犯了?」
爸爸額頭青筋暴起,牙咬得咯吱響。
半晌,他又恢復常態,點了根菸,笑眯眯地盯著我;
「蘇淼,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換做之前,我肯定會說我想要愛,想要來自父母的關愛。
但此時此刻,我看著爸爸冷漠的眼睛,只是說:
「我想要,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
「好啊,」爸爸把菸頭插進菸灰缸,眼神晦暗地碾了幾下,抬頭道,「你真的以為,我把你當親生女兒嗎?」
我同情道:「我媽給你戴綠帽子了?」
爸爸抬手要打我。
我躲閃開來,笑道:「蘇大華,你以為,我真的想做你的女兒嗎?」
「頂著你女兒名義的每一天,都讓我感到無比噁心。
」
我爸是為什麼離開這個地方去外地打工的,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三歲那年,我爸借高利貸,欠了手下員工一屁股債,帶著我媽媽逃到了外地。
可上天總會寬宥一個惡魔。
在外地的這些年裡,蘇大華混得風生水起,不僅有了女兒蘇欣欣,竟然還當上了一個小公司的老闆。
而他不在的時間裡,我一個人替他承受了所有的白眼與責罵。
有什麼辦法呢?
逃避的爸,軟弱的媽,封建的奶奶和快碎掉的她。
我身為蘇大華的女兒,這就是我的命運。
十四歲這年,我終於化成一個女瘋子,主打一個長矛粘屎,戳誰誰死。
有次蘇欣欣偷走了我的橡皮泥。
晚上睡覺時,我闖進蘇欣欣房間,拿著剪刀把她的頭髮剪成了刺蝟頭。
媽媽得知此事後,嚇得趕緊讓蘇欣欣把橡皮泥還給我。
「欣欣,你還不知道嗎,她的東西就跟個金豆子似的,別人都碰不得!」
我滿意地笑了。
對,就是這樣,不需要關心,所有人都離我遠遠地就可以了。
有天晚上,蘇欣欣主動找到我,跟我說:
「蘇淼,難道你沒有想過爸媽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你太極端了,在你身邊的人都會被你刺痛。
爸爸媽媽喜歡一個懂事、善良、能給他們帶來價值的人,而不是一個滿身是刺的人。
」
我掏了掏耳朵,不解道:
「你在狗叫什麼?」
蘇欣欣怒道:「蘇淼,我好心來勸你,你別不識好歹!」
「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在外面的這些年裡爸爸媽媽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你!因為我們三個才是一家人!是你的出現,破壞了我們一家人的安穩生活!」
我笑著朝蘇欣欣逼近,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就在蘇欣欣又要開口喊爸媽時,我嘔吼一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妹妹,我的好妹妹啊!您的臉怎麼腫了!老爺都說了讓您注意身體,保住肚子裡的孩子,您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雙拳捶胸,崩潰大叫,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身體,並將口水吐到蘇欣欣身上,「您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奴該怎麼辦呀!」
蘇欣欣嚇得癱在地上。
「求求你了,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