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性別認知障礙,只有妹妹不嫌棄我,還改口叫我哥哥。
所以我把她寵成公主。
直到高考前一天,她當著她眾多追求者,哭著汙衊我侵犯她。
我被凌辱致死時,她還在為少了個高考競爭對手而高興。
再睜眼,妹妹正哭著剪碎我的裙子。
抱著我說永遠站在我這邊。
“你們要是把姐姐趕出家門,那我就和她一起走!”
嬌嫩清純的聲音彷彿是惡魔的低語。
幾乎是一秒就把我拉回了現實。
季漣漣手裡拿著一把剪刀,滿地都是破碎的布料,她哭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
我有些恍惚,接著就聽到媽媽尖叫。
“漣漣,你幫著那個怪物幹嘛!她是十八不是八歲!還分不清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嗎?”
季漣漣抽泣一聲。
“我不管,我多了個哥哥我還高興呢!不是你們一直說男孩子會疼人嗎?”
說著,她似乎有些委屈,伸手就去推媽媽,卻沒有注意到媽媽微微隆起的腹部。
媽媽踉蹌一下,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摸了摸自己肚子。
爸爸急著安撫媽媽,平日裡對季漣漣滿是寵溺的眼神,如今帶著些難以言說的疲憊。
他扶著媽媽,心驚膽戰地去了醫院。
季漣漣不知道媽媽懷孕了,還以為他們是又一次對她讓步了,笑嘻嘻地跑到我跟前來。
“姐不對,哥哥,爸媽就是落伍了,國外都能隨便轉換自己的性別了,你不過想當男生而已,他們居然還不同意。”
她歪了歪腦袋。
“哥哥,我站你這邊。
我幫你把你裙子都剪了,從此以後,你就是男孩了!”
她彎起眼眸的樣子漂亮的像個天使。
也就是這個天使,讓我在去給她送傘的路上,找人把我凌辱致死。
那一天的雨夜,真的很冷。
冷到我把她放在掌心憐惜的曾經,都好像是對我自己的報應。
我笑著指了指地上的裙子碎片,聲音輕輕。
“謝謝漣漣,不過這裡面還有我的演出服,沒有它們,我就不能去參加比賽了。”
季漣漣一把拉住我的手,搖了搖。
“哥哥,那我們就別去啦!彈鋼琴這種事都是女孩子乾的,這種比賽不適合哥哥,哥哥就適合打籃球。”
我笑著掙開她的手。
“這演出服是借的,壞了就要賠。
我記得我把我打工的錢放你那裡了。”
季漣漣僵了僵,連忙打馬虎眼地逃跑了。
她當然不會把錢還我。
那些錢,早就被她施捨給學校門口那個四肢健壯,卻沒錢吃飯的流浪漢了。
她總是這麼美好又善良,是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包括曾經的我。
爸爸媽媽也不會給我錢。
上輩子我為了還那件演出服的錢,晝夜打工攢錢,連飯也捨不得吃。
善良的季漣漣為了讓我睡個好覺,還特意把我在比賽那天訂的鬧鐘給關了。
於是那天,鋼琴比賽第一不是我,而是她。
季漣漣拿走我的原創曲譜,取代我,成為了冉冉升起的鋼琴天才。
但是這年盛夏,季漣漣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鏡子裡的少女一頭利落的短髮,五官銳利,眉目精緻。
而猙獰的胎記從左眼眉骨貫穿到左邊下顎,好像一道淚痕。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
季清,你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重來一世,我還是分不清。
季漣漣已經吃完了早飯,她一邊向我抱怨爸爸媽媽不知所蹤,一邊又拉著我去上學。
她這些日子新交了個男朋友,是學校旁邊技校有名的刺頭,根本沒有時間注意到爸爸媽媽這段時間與平日的不同。
我想起上一世那個爸爸媽媽做了無數次試管盼來小男孩,扭頭看了她一眼。
季漣漣卻指著不遠處驚叫起來。
“哥哥,有人掉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