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嗤笑一聲,對著江澄第一次說了重話。
“你也滾。”
江澄眼眶裡的淚水打轉,那雙好看的杏仁眼可憐楚楚望著溫怡。
“阿怡,你為了陸霆瀾兇我?”
溫怡心裡閃過一絲懊悔,她剛才居然為那個男人生氣,只不過是自己的舔狗一條。
他不想舔,多的是人舔她。
溫怡起身上前,將人摟進懷裡,溫潤的指腹從上下滑,伸進衣角。
嘴唇貼在江澄耳畔,輕聲哄道:“江澄,沒有兇你,你還不知道我心意嗎?”
江澄貼在她胸口位置處,聲音悶悶,聽上去有些不高興。
“阿怡,我已經離婚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呢?”
要是以前,溫怡聽見這話,能高興的瘋。
可現在只要一想到結婚,腦海裡卻全是另外一個男人的畫面。
那個男人會在她們最動情的時候,細細親吻她猩紅的眼角。
會緊貼她的眼睛,說一些動人的情話。
會說想她,會說最愛她,會死心塌地的跟隨在她身後。
哪怕遍體鱗傷,也絕不後退。
會幫她澄清每一個緋聞,會在她被家裡長輩辱罵是混混的時候。
站出來望著她眼睛,認真的說。
溫怡,她永遠都是最好的。
溫怡越想越煩躁,最後忍不住落荒而逃,留下站在原地氣急的江澄。
看著溫怡離開的背影,江澄跺腳生氣道:“一個扶不起的阿斗而已,我上趕著主動了,你竟然還敢拒絕!”
陸霆瀾感冒本來還沒好,在游泳池裡泡了一會兒,整個人越發昏沉。
跟虞晚真正捐贈眼角膜的患者,只能推遲見面了。
或許說,陸霆瀾不敢見面。
他害怕,太害怕了。
害怕那雙眼睛對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連自己愛人的眼角膜都可以弄錯,陸霆瀾無奈笑了笑。
心臟卻緩緩抽痛著。
難道這就是虞晚七年也不願意出現在他夢裡的原因嗎?
虞晚在懲罰他的粗心,在懲罰他不夠愛。
倒水吃了藥,陸霆瀾開著檯燈,小心翼翼將碎片粘在一起,試圖復原畫本身。
這張畫他太熟悉了,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知道每塊碎片,該放在哪個地方。
喝完藥的大腦昏昏欲睡,陸霆瀾搖搖頭,繼續眯著眼,忙了大半個凌晨。
看著復原的畫,上面的色彩褪了很多,畫不像畫本身了。
陸霆瀾伸手,細細描摹那幅畫,像是跨過時間,在和畫家本人牽手、擁抱。
他垂著眼睫,心想,那兩巴掌還是便宜兩個人渣了。
陸霆瀾將畫放在原位,上床睡覺。
10
陸霆瀾一早起來,看向桌上那幅畫,最後還是決定不帶上。
他怕萬一,這幅畫繼續不被人好好珍惜,他怕是要瘋。
虞晚捐贈的眼角膜患者很溫柔,是個攝像師。
“我很感謝虞小姐,是她讓我看見了世間的風景。”
“方便問一下你是她朋友嗎?”
“不。”
陸霆瀾緩緩搖頭,“她是我的妻子。”
“那太好了,你可以聊聊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虞晚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段日子,太過遙遠了。
陸霆瀾早就忘了。
他搖搖頭說:“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兩人聊了一會兒,期間咖啡不小心灑在陸霆瀾身上,她好心幫忙擦了擦。
殊不知這一幕剛好落在了不遠處,溫怡的好閨蜜眼裡。
她眼裡閃過一絲驚恐,嘴裡說完了完了,陸霆瀾出軌了。
昨天她剛回國,還不知道溫怡和陸霆瀾已經分手了。
於是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發給溫怡。
溫怡喝了一晚上的酒,喝的越多,她腦子裡就越想陸霆瀾。
她不明白,舔她的那條狗有什麼好想的。
手機傳來震動,是一張照片,溫怡點開。
下一秒手機被用力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不過還能用,因為溫怡看見對面繼續發來的消息。
——陸霆瀾出軌了,你被綠了!
溫怡氣笑了,隨便敲了幾個字過去。
——是她媽我甩的他!
放下手機,溫怡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照片。
照片中,兩人姿態親暱,舉止曖昧。
尤其是陸霆瀾,那張臉上露出的笑意,讓她恨不得殺了他!